魏芝祥这一抓与丁敏那一脚来了个硬碰硬,只听“咔”、“刺啦”两声相叠在一起。
丁敏侧翻在地,胫骨处鞋袜被抓出个洞来,连着皮肉掉落一旁,露出惨白的伤口,血渗出,立即将伤口染成血糊糊的红色。丁敏看了看伤口,筋骨并无大碍,她似笑非笑地站起身。
魏芝祥隔着四五步远,站在对面,他将右臂藏在身后。武岳阳向前走了几步,从他的角度望去,可以发现魏芝祥手腕斜向下垂着,整条胳膊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武岳阳瞧着魏芝祥一动不动,知道他伤得不轻。
丁敏向躺在地上的徐凤春走去,魏芝祥急忙截住,挡在徐凤春身前。
“你腕骨断了,还怎么用鹰爪?”丁敏耷拉着眼皮,仰头道。
魏芝祥有意将双腿间的脚铐晃动出声,他冷笑道:“好威风么?”
“我又不是跟你比武较艺!”丁敏厉声道,“我没耐心继续跟你俩耗下去,你二人是穆师弟失去踪迹前,最后遇到的人。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俩又期期艾艾说不清楚。我念同门之情,不忍相害,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们么?”
“妖妇!别在这假惺惺装慈悲!龙虎山怎么出了你们两个监守自盗的叛徒!作为龙虎山弟子,恨不能生啖你肉。我和老四早就商量好了,这两条烂命,你随时来取。只是那姓穆的,你永远也别想见他一面!”魏芝祥面容抽动道。
丁敏太阳穴跳动几下,皱紧了眉头,脸上细密的皱纹更似深了几分,她咬咬牙,似乎以最大的耐心道:“好,你们不怕死。我倒要瞧瞧,你们怕不怕别人死。”
丁敏话音未歇,挥动紫藤拂尘抢攻。魏芝祥无徐凤春相助,心知凭自己万难敌过丁敏,他索性大开门户,毫不招架,与丁敏对攻。
这种无赖的打法对丁敏丝毫不起作用。丁敏左右腾挪,仗着紫藤拂尘之利,并不让魏芝祥近身,她不急于重招击伤魏芝祥,只是一点点建立优势,不时地在魏芝祥身上留下血痕。这一场厮杀,比之前更为凶险,也更为快速。三招两式过后,魏芝祥恼羞成怒,以搏命的手法迎着拂尘抓去。
丁敏抖动拂尘木柄,将拂尘丝从魏芝祥五指间抽走,将他手掌割得鲜血淋漓。
魏芝祥豁出挨了这一记拂尘,另一只手悄然从左肋下疾出,一把抓住拂尘木柄。丁敏哪容拂尘有失,一手攥住拂尘不肯撒手,另只手弯曲两指成钩状,对准魏芝祥双目袭去。魏芝祥侧头避过,丁敏勾指下滑,顺势掏向魏芝祥胸口。
丁敏这一招两用,一为袭敌,二为夺物。魏芝祥不肯松手放开拂尘,更不愿后退——徐凤春就躺在脚后,魏芝祥自然不肯让他受制于人。
魏芝祥不得不提起受伤的右手,全力使出一招伏虎拳,摆臂击向丁敏头额。
丁敏先发制人,二指勾破魏芝祥胸口衣襟,留下极深的两道指痕。不等此招用老,她手势由指变掌,按在魏芝祥小腹,缩身推掌,只听两声闷响。丁敏肩头挨魏芝祥一拳,倒退一步,半边身子发麻。魏芝祥倒退四五步远,一跤跌倒,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魏芝祥挣扎着想起身,稍一用力,丹田就似针扎般痛。他面如死灰,手捧紫藤拂尘,血水竟将拂尘染红了半边。
“两个时辰内,你还是不要发力的好。”丁敏劈手从魏芝祥怀里夺回紫藤拂尘,轻轻抖动,粘在拂尘丝上的血水竟似从油滑的草尖沙沙滴落,拂尘瞬间又恢复成银白色,纤尘不染。
魏芝祥咬紧了牙,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暴起,汗水顺脸颊大滴大滴滚下,他怒瞪着丁敏,缓缓站起,一字一顿道:“有死而已!”
徐凤春也硬撑着爬起来,一步三晃地走到魏芝祥身旁,与魏芝祥并肩站定,“九师叔,今个你要代我们师傅清理门户哇?好好好,从来没求过师叔,今日要求师叔一件事……”
“老四!”魏芝祥喝断徐凤春。
徐凤春笑了笑,说道:“我是想求师叔,清理完咱们师兄弟,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将你我尸骨送回龙虎山。如果不方便,让那几个娃娃送回去也好。这山上的风景我可看厌啦。”
丁敏先将拂尘在肩后插好,继而突然出手,风一般掠过魏芝祥身旁,一把将徐凤春扣住,以魏芝祥惯用的鹰爪功掐住徐凤春的喉咙,对魏芝祥道:“说出穆师弟的下落,对你们有什么损害不成?你们到底要隐瞒什么?”
魏芝祥闭口不答。
丁敏手指收紧,徐凤春咳嗽几下,喘不上气来。
魏芝祥大叫一声,滑步上前,埋头向丁敏直撞过去。
丁敏不避不让,一脚将魏芝祥踢了个跟头。
“说不说?说不说?”丁敏凄厉叫道。
魏芝祥咬碎了钢牙,将双腿间脚镣挣得咯咯响,“你杀了他吧!”
“好!”丁敏手上力道又添了两分。
徐凤春眼珠外凸,脸憋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