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紧牙关,这下真是捅了马蜂窝了,这个女人肯定是首都星上某个大家族的子弟,正出门历练呢。得亏她实力强劲,否则,他要是真杀了她,她的家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他恐怕都要祈求速死了。
他咬了咬牙,往自己脸上扇了一耳光,说:“是我有眼无珠,居然冒犯了阁下的朋友,我不该见财起意,不该抢劫,更不该伤了阁下的朋友,求阁下饶恕。”一边说,一边抽自己的耳光,他抽得很用力,很快脸颊就肿了起来,嘴角渗出血丝,几颗后槽牙开始松动。
他以前其实是做鸭的,而且专门做的是男人生意,那些客人大都凶狠残暴,他所受到的屈辱不计其数,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只要能留得性命在,他才顾不得这些。
江瞳冷眼看他表演,伸手点了点躲在身后的小男孩:“你,出来。”
小男孩已经被她的实力给吓到了,犹犹豫豫地走出来,低着头不敢看她。
“你说,你和小贝是什么关系?”江瞳问道。
“我……”小男孩还没有开口,江瞳便冷声道,“说之前可要考虑清楚,我没什么耐性,更没有尊老爱幼的高尚品德,如果你说谎,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小男孩生生打了个寒战,吞了口唾沫道:“我,我曾经偷过小贝姐的东西。小贝姐把我给抓住了,但是……但是小贝姐不仅没有把我交给宪兵。还给我吃的,她对我有恩,所以,所以我看见萧老大把她打伤之后,就把她给带回来了。”
江瞳一声冷笑,萧老大脸色更加苍白,再配上他高高肿起的脸颊,简直叹为观止。原本俊美的容颜此时完全看不出任何的美感,只觉得无比滑稽和狰狞。
小男孩将米小贝带回来。这个姓萧的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允许他这么做,并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知道小男孩根本不能给米小贝有效的救治,让她死在外面那些怪物的手中,还是速死,而在这里。她的伤口会恶化腐烂,她会带着满身的恶臭,悲惨地死去。
其实在遇到米小贝之前,两人并不认识,他之所以这么恨她,是因为她的活力与善良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他曾有一个美好的童年。有一个漂亮的妈妈。因为他妈妈太善良了,在他八岁那年带他去游乐场玩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女孩在哭,便让他等在冰淇淋店旁边,带着那小女孩去找父母。
她并没有想到,那个小女孩根本就是个诱饵,为了将她引开所设的局。人贩子将他从冰淇淋店旁带走了,他被塞在腥臭破烂的星舰货舱底部,送到了偏僻的行星。作为牛郎培养,辗转贩卖多次。经历了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痛苦。
在经历那些痛苦的时候,他心中全都是对母亲的痛恨,如果她没有那么善良就好了,如果她带着他,而不是让他等在冰淇淋店旁边就好了,天长日久,这种恨意成了一根尖锐的刺,刺在他的心中。
他充满了仇恨的破坏欲,见不得一丁点的美好,看到米小贝的时候,他只想将她狠狠折磨,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将她折磨致死。
“你都听到了?”江瞳说,“如果我没有恰好出现,小贝必死无疑。既然如此,以命抵命,想来你也不会有怨言。”
说罢,还不等他说话,她便朝他额头上一指,他面目一凝,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一双眼睛空洞地睁大,瞪着苍茫的天空。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座游乐场,他的妈妈正穿着记忆中那条长长的裙子,脸上带着柔和慈爱的微笑,朝他张开了双手。
妈妈,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江瞳没有再看他,转身走向那个戴着米小贝手链的女人,那女人被她的杀人不眨眼给吓到了,吓得浑身发抖,跌坐在地上,恐惧地往后退:“不,不要杀我,我只是拿了她的手链而已,我没有伤她。”
“就凭你,根本伤不了她。”江瞳抓起她的胳膊,吓得她惨叫一声,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江瞳从她手上将手链取下,并没有杀她,转身朝米小贝走去,那女人身体抖了一下,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全身都松懈了下来,尿关也一松,很快她就闻到了一股骚臭味。
江瞳将手链小心翼翼地戴在米小贝的身上,然后掀开被子,查看了一下伤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元气耗损严重,需要将养一段时日。
她又给她吃了一颗凝神静气的丹药,让她好生休息,睡个踏实的好觉。
就在这个时候,顾博源赶了过来,他环视四周:“都清理好了?”
“好了。”江瞳点头,“我们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