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特地和送饭的童子打听了沈慈,对方见怪不怪,告诉小白很多来药王谷的女客都对他感兴趣。
“姑娘您要是真想了解,大不了把沈师兄约出去直接问他,不过我们药王谷的收费可不便宜,无论看病还是约会。”童子笑眯眯摆盘上菜,还顺带推销了一些药王谷特色菜肴,什么滋阴养颜山鲜羹、壮阳补肾大补汤……
这药王谷画风有些猎奇啊,不过有一说一,虽然食材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光她认出来的就有蛇虫卵,但味道却很不错。
小白在吃食上相当不挑剔,这种不挑剔也包括食材,她大方了赏了小药童一片金叶子,对方看她的眼神立马就变了,这次不用她问就把他们的沈师兄卖得一干二净。
正如小药童自己所说,他们药王谷的人都是拿钱办事,而这股歪风邪气和沈忆安没关系,是沈冬儿带起来的。
谷主大多时候都在钻研医术,偶尔还会外出走访或者诊治,所以大多数时候留下来主事的都是沈冬儿,和医者仁心不在乎名利的沈忆安不同,沈冬儿认为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况且她可不想姐姐风餐露宿连几条漂亮裙子都没有,所以再怎么喜怒无常,她也会为了维持药王谷的生活,收一些达官贵人诊治。
不过那也只是偶尔,沈冬儿接一单就够吃几年,更多时候要不要诊治得看她心情,久而久之,这谷中的药童们也有样学样,没钱甭想办事。
他们也有收钱的底气,从药王谷出去的药童药女都是外面抢手的医师,虽说医术远比不上谷主,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足够了,许多药方和诊治手段外界都闻所未闻,哪怕出去不从医,开家药膳馆日子也红红火火,可惜沈冬儿收药童比看病还要喜怒无常,谷中的药童基本上都是沈忆安从外面带回来的孤儿。
包括沈慈。
但沈慈又是不同的,谷中的药童一般待不了几年就会被沈冬儿赶出去,说他们既然已经学了本事还愁出去养不活自己么?
就算那些从小在谷内长大的童子,同样不到及笄弱冠就会被撵出去。
除了沈慈。
因为他是沈忆安的弟子,唯一的弟子,他被沈忆安抱回来的时候还是襁褓中的婴孩,同药童们养在一处,后来却展现了非凡的医道天赋,沈忆安起了惜才之心,不顾沈冬儿的反对将他收为弟子。
药童们虽然叫他沈师兄,却知晓他们是不同的,沈慈可以留在谷中继承神医衣钵,而他们却没有资格像他一样留下来。
“那这样看,你们应当讨厌他才是。”小白望了一眼对面的竹楼,窗门紧闭,像是没人住一般。
“哪能呢?小尊客,我也不说虚话,最开始当然有想法,可后来就没那些念头了,只想趁着还在谷里多赚些体己,以后出谷好过日子。”小药童手脚麻利,不消一会儿就将桌上狼藉收拾得干干净净。
小白又甩了一片金叶子过去,于是那童子也不含糊,大方道:“小尊客出手可真阔绰,我在这药王谷也算有些年头了,某些人啊,莫看满脸光鲜结果却连诊金都付不出,还骂我们副谷主心肠硬。不过嘛,嘿,我们副谷主确实不是什么良善人,这事您要问其他童子,他们可不一定知道……”
“知道我们沈师兄为什么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么?当年副谷主见赶不走他,便告诉谷主她也要当他师父。”
沈冬儿可没安什么好心,姐姐不是说那小子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吗?医毒不分家,既然这小子能学好医术那么一定也能学好毒术,她嘴上说要教授沈慈毒术,实则将他当做试毒的药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下一种奇毒,而他只能想法子自己解开,若是解不开便只有死路一条。
甚至有几次趁着沈忆安不在,沈冬儿将他丢进满是毒虫的瓮中,来送饭的这位药童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恰好撞见了沈慈从瓮中爬出来的那一幕。
“直到现在我都忘不了沈师兄当时的模样,从此也歇了成为谷主弟子的念头,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位置,像我这般的俗人还是多攒些钱财出谷谋生吧。”
“你先前告诉我曾经有许多女客对他感兴趣,后来呢?”哪怕听了这样骇人的事,小白面色也没什么变化,反而兴致勃勃的追问药童。
这药童也见她是个小姑娘才说这么多,固然也有金叶子的作用,但有的东西太过离奇,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反正他下月就要出谷了,也不怕惹事,所以他笑嘻嘻道:“还能怎样呢,我是不知道沈师兄还中不中用,不过他开价是真的高,没女客受得住。”
小白当即拍拍手,笑道:“你以后出谷可以去写话本了,这故事说得甚是有趣,不过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她扔给了药童第三片金叶子,接着当着他的面往桌上拍了一锭金元宝。
“不知你们沈师兄愿不愿意赴我这个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