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带上他,我们去下一处。”
“是。”
——
一轮明月当空照。
法空出现在宁真真的小院里。
宁真真恢复了原本容貌,月光之下一袭白衣如雪,黑缎般的秀发披散着。
看到他出现,宁真真露出笑容:“师兄知道了那个尉迟松?”
法空点点头。
宁真真道:“师兄觉得能不能劝降他?”
法空摇摇头。
宁真真黛眉一挑:“我看他已经心志动摇,应该可以劝降的。”
法空笑了笑:“师妹你也太小瞧他了。”
宁真真入鬓的黛眉轻轻一挑。
法空道:“想想看他是干什么?秘谍岂能不精通一些审讯之道,及绝境求生之法?”
宁真真蹙眉道:“可我明明看到他内心松动,再厉害的人物,如果看不破生死,在面临生死之际,与一般人并没什么差别的。”
“那要看他是什么样的人物了。”法空笑道:“他是通晓自救之法的,而且呢,也未尝没有把你们一网打尽的想法。”
宁真真笑道:“师兄说笑了吧?他把我们一网打尽?”
“你们觉得可以设陷阱对付天海剑派前来营救之人,岂不知,有时候猎物也是猎人,”法空道:“依照我所见,明天就会有天海剑派的顶尖高手出手杀你们四个,你与曾司正逃得性命,其余两个副司正被杀。”
宁真真脸色微变。
这意味着,自己的慧心通明被骗了。
这尉迟松竟然能骗过自己的慧心通明,明明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绝不会错。
法空道:“他应该是练了某种秘术,能够自己骗过自己,所以才能骗过你,同时也能在关键时候清醒过来。”
“还有这般秘术?”宁真真问。
法空笑道:“天下之大,奇人异士是极多的。”
宁真真若有所思:“这便是说,他在我跟前的时候,是真心实意想投降,可是我一离开,他便施展秘术将心思扭转过来?”
“应该是如此的。”法空点头。
至少他便知道,自己便能施展出这种秘术来,虚空胎息经上的幻术篇便有记载,自欺而欺人,却保留一丝理智。
这一丝理智极为幽微,藏于最深处,没有足够的强绝精神力量,很难发现。
自己能做到的事,别人未必做不到。
身为天海剑派的秘谍首领,岂能没有奇功秘术,会这种秘术也并非不可能。
宁真真道:“如果我趁他真心实意的时候,直接让他开口投降,他答应之后,事后会反悔?”
“这是自然。”法空颔首:“而且他有诸多手段,一旦放开他,其手段可谓是防不胜防。”
宁真真若有所思:“怪不得我隐隐有不妥之感。”
她原本觉得已经要把尉迟松策反成功,尉迟松马上便要答应,可在最后关头隐隐觉得不对劲。
可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她对自己的感应极相信,所以便没急着听尉迟松的答复,拖了一天。
她要弄清楚自己这感觉的来源。
她沉吟着,不解道:“他已然被封了穴道,怎么可能还召来顶尖高手解救?”
法空道:“想必他也曾预料会有这般情形,所以有特别的准备,或者他在受制之前传出了讯号,或者身上有什么奇物为线索。”
宁真真道:“如果身上有奇物,应该瞒不过司正他们的。”
这尉迟松是厉害,可绿衣司也不是吃素的,在制住之后,肯定是受过严密的搜查。
法空笑了笑:“既然是奇物,当然不是那么容易搜出来的。”
“……也是。”宁真真轻轻点头:“如此看来,这个尉迟松不能留,只能杀掉。”
法空道:“那就看师妹你的耐心了。”
宁真真若有所思:“如同熬鹰一般?”
法空点点头:“还要看你们的决心有多大,能不能把他的家眷给接出来。”
宁真真轻蹙黛眉。
这绝非易事,甚至比熬服尉迟松更难。
“师妹如果铁了心要劝降他,那便让林飞扬出手帮忙。”法空道:“先抢了他的家眷。”
“……有劳师兄。”宁真真最终咬着红唇,轻轻点头。
法空笑道:“净说见外的话。”
宁真真笑道:“师兄,关于万毒门的消息,司正交给了我一些。”
法空笑道:“曾司正是个有趣之人。”
这算是曾庆元的报答,但曾庆元偏偏没有亲口跟自己说,以还自己这人情,反而借宁真真之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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