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一看他们的阵势,生怕他们冲进病房来伤害欧阳明和刘芸,便呼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拦住那些人的路,质问道:“你们想干什么?这里是病房,你们不经病人允许,一下子挤来这么多人,不知道这是违反医院规章制度的吗?”
康文祥浓黑的眉毛一挑,用阴冷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叶鸣几眼,低沉着嗓门问道:“你就是地税局的叶鸣?我儿子康根新的手臂是你折断的?”
叶鸣也用目光紧紧地盯住他,点点头说:“没错!康根新丧心病狂,不仅公然持枪抗税,还开枪打伤了我这位同事。为了制止他疯狂的犯罪行为,我不得不出手制服了他,打掉了他的手枪。他如果负了伤,也是他罪有应得,怪不得我!我听说你是中级人民法院的副院长,应该是个法律专家,也应该清楚:我那完全是正当防卫行为,而且也是一种制止正在实施的犯罪的正义举动。”
康文祥见他侃侃而谈,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由勃然大怒,忽然抬起右手,对准叶鸣的脸颊就扇了过来。
原来,康文祥和康根新一样,性格暴戾、狂躁易怒,平时对不听话的下属,动不动也会拍桌子甚至抽耳光。加之他只有康根新一个独子,从小就宠溺他、骄纵他,即使在他犯了错误被公安局辞退后,他仍是利用职权,千方百计把康根新搞到新冷县法院当了一名法警,最后又指使县法院领导把他提拔为法警大队长。
因此,当他昨天在省城开会,听家人哭诉说康根新被地税局一个干部折断了手臂、肋骨也被打断了两根,正在医院救治之后,他又惊又怒又心疼,会也不开了,连夜赶到了新冷,找一些人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又做了一些安排和准备,今天上午便带人来欧阳明的病房兴师问罪来了。
他本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鸣,只是想来质问一下欧阳明,吓唬他一下,顺便看一下他的枪伤到底重不重,然后再相机行事。
没想到,他们一道到门口就碰到了叶鸣,而且被他拦住了进病房的路,使他一下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手就准备抽叶鸣几个耳光再说……
叶鸣现在和他面对面站着,以他的身手,怎么会让他打上自己的脸?在康文祥的手刚刚抬起,还没打到一半的时候,叶鸣便轻轻巧巧地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举在空中,冷冷地说:“康院长,你是长辈,又是领导,我不想跟你动手。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儿子是暴力抗税在先,又开枪打伤我的同事,我才出手教训他的。你如果不分是非好歹,一味地袒护你的儿子,说得不好听一点,你这是纵容包庇犯罪分子,是徇私枉法。我希望你不要再动手。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康文祥的手被他攥在空中,就像被一把钢夹子夹住,丝毫动弹不得,不由得羞恼交加,气得脸色紫涨,转过头对那一帮法警吼道:“你们都过来,给我敲死这个小王八蛋!”
那几个法警一听,立即把康根新的母亲和老婆拉到一边,然后一拥而上,围到了病房门口,准备群殴叶鸣。
叶鸣见他们如狼似虎地围上来,不屑地冷哼一声,把康文祥往门外一推,自己上前一步,岔开双腿堵在门口,双手叉腰,对着外面那些法警喝道:“你们谁想要落得和康根新一样的下场,只管放马过来!这里反正是医院,等下打断了你们的胳膊腿,可以就地住院治疗!不怕死的只管冲上来,我叶鸣要是从这门口退后半步,我就是你们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