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风很凉,杂草丛中的虫鸣是深邃的黑里唯一鲜活的声音。
这里是城郊,一家有些老旧的酒店坐落在此,生意不算兴隆,来这里住的都是一些出差或是旅游的普通人。
“嗝儿他妈的!还敢在老子面前臭显摆操!给你妈天灵盖上来一下,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此时,一个摇晃蹒跚的身影出现在了酒店附近的路上。
他名叫赵熊,人如其名,虎背熊腰,皮肤黝黑,顶着寸头,右臂上纹满了狂野的骸骨纹身,脸上打了七八个钢钉,手中更是握着半个破碎的酒瓶,上面还沾着些血迹。
显然,刚刚有个倒霉蛋被这个如灰熊般的男人给揍了。
这并不是赵熊第一次犯事了,他因为打架斗殴误杀了人,一直亡命奔逃,中途辗转了许多城市,如今跑到了这里,在城郊的这家老旧酒店住下,然而他的臭脾气却是并没有因为逃亡的经历而改善半点,反而更加的暴躁,一触即发。
“你奶奶的到哪里都有欠抽的崽种,老子跑这么长时间了,就没安稳过!”
赵熊顶着发红的醉脸,骂骂咧咧,一边摇晃着往酒店走,一边本能的将手中破碎的酒瓶递到了嘴前,倒了半天才想起来酒瓶已经破了,一滴酒都没有。
“切,傻逼脑残,浪费老子一瓶酒给他开瓢,早知道拎砖头了,他妈的扫兴。”
一把扔掉破碎的酒瓶,赵熊将手伸进裤裆里挠了挠。所谓酒饱思,喝饱吃足,酒劲上头,他就开始想女人了。
“妈的跑了这些个年头了,大半年没碰女人,也不知道这破地方有没有鸡婆,要是房间有个小娘皮躺着”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猥琐的画面,赵熊脸上露出了恶心下流的笑容,慢慢的朝酒店走去。
这家酒店名叫【似家】,共有七层,赵熊就住在四楼,房间号是0444,有些不吉利,但他向来不信这些。
“看什么看?找打啊!”
赵熊站在电梯前,旁边一个同样要乘电梯的人因为看到了他衣服上的血星子,没忍住多瞄了两眼,就被他一阵呵斥,吓得抬不起头来,就连电梯来了也不敢上去,选择乘下一趟。
“嗝儿哼,一个个的鬼怂。”
赵熊嘲讽了一句怂在电梯外的路人,坐到了四楼,摇晃着挪步到自己的门前。
“滴”
门卡刷在感应器上,却一下没有打开,只是传出了一声解锁失败的提示音。
或许是他喝醉了,或许是他一直以来都神经大条,总之,他忽略了屋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滴”
“你妈的开啊!”
“嘟嘟嘟滴”
“这还差不多”
试了好几次,随着悦耳的解锁声,门终于被打开,赵熊晃晃悠悠的走进房间,看到屋里的场景后,愣了一下。
“呃我叫保洁了么?”
原本被他摧残到满地狼藉的房间,此时无比整洁,只是被喝掉的矿泉水却没有补上,最离谱的是,摆在床头的烟灰缸里,他抽完的一堆烟头都被仔仔细细的垒成了金字塔状。
整理这个房间的人,一定有严重的强迫症。
“闲得慌”
赵熊看着烟头金字塔,无语的吐槽了一句,随后整个人栽倒在了床上,昏睡了过去。
酒精的堆积麻痹了神经,在赵熊睡着后,他的身体陷入了极其深度的睡眠,这让他失去了以往在街头培养出的敏锐战斗直觉,以及强烈的危机意识。
以至于让他完全没有察觉到,那黑暗中的窃笑,空气中的血腥,以及病态双眼中的杀意。
“啪嗒”
黑暗的浴室中,一双白崭纤细的手,轻轻的拨开了浴帘,小脚为了避免发出声音,脱掉了硬底的小皮鞋。
光滑的足底静静的踩落在浴室的瓷砖上,这是一个娇小的身影,她弯着腰,左手捂着嘴,仿佛一个在恶作剧前憋笑的小娃娃,灵动,且淘气。
可让人脊背发寒的是,她的右手,正紧紧握着一根尖锐的冰锥,散发着寒气。
娇小的身影逐渐靠近熟睡的赵熊,举起了手中的凶器,对着的,正是赵熊侧躺时暴露在外的太阳穴。
“嘻嘻嘻”
仿佛恶作剧成功的激动笑容,再也憋不住。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