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三月末,已经延期一个多月的会试并没有再发生变故,如期举行。
会试由礼部负责,在乡试次年二月举行,所以又称礼闱、春闱,一般是由礼部尚书担任总考官,各地举人进京参加会试,中者为贡士,总考官为其座师,同届考中的学子互为同年。
何昭虽兼任礼部尚书,但他毕竟是一朝首辅,要掌舵朝政大局。以往主持会试的事情都是由礼部左右侍郎轮流负责的。
偏巧今岁何昭自请担任会试总裁,让参考学子皆为之欢呼雀跃。毕竟座师关乎他们今后的官运仕途,一个侍郎座师岂可与首辅同日而语。
陈颍知道何昭担任这次的会试意欲何为,他是在向顺治帝示威,赶在顺治帝的心腹大臣外放“历练”归来之前,提高自己的声势,想一举压垮顺治帝。
若说会试是何昭出招,那么殿试就是顺治帝的应对了。若是顺治帝点了何昭的人为状元,那就说明他还要继续隐忍;若是前三甲连一个何昭的人都没有,那就说明顺治帝已经准备与旧党撕破脸了,接下来的局势必然会动荡、混乱。
陈颍希望顺治帝能够暂且隐忍的,给自己三年时间布局,那么自己会从容许多。不想现在连一个流言都查不清楚。
会试头天,陈颍亲自带人送陈浩三位陈家考生前往礼部考场。才下马车便听到有人大声叫他。
“陈兄,这边,陈兄,我们在这边。”正是嵩阳书院的同窗乔永真外号“乔阴子”是也。
陈颍循声望去,除了乔永真,其他四位同窗也都在,便带着陈浩他们上前去打招呼。
“哟,这不是陈颍陈公子吗,我刚还想斥责这几个人没有教养,在考场外大声聒噪呢,不想竟是陈颍兄弟你的好友,险些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哈哈哈。”
不等陈颍和同窗们寒暄,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来者正是贺海贺不群。
陈颍笑道:“这不是不群兄吗,昨夜我温书正好又看到‘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不想今日就偶遇不群兄,当真是有缘,有缘!”
贺海被气的够呛,冷声道:“陈颍,你还真是牙尖嘴利啊,我都迫不及待想领教领教了,可惜状元宴还要等上许久,你又不敢下场乡试实在令人惋惜啊。”
陈颍和贺海两方对峙,很快便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贺海嬉笑道:“不若这样罢,我们今日就先赌上一场,就赌我能不能拿到会员。
若是我没被取中会员,任你陈颍处置;若是我中了,刚好我还缺一个端茶送水,暖床叠被的丫鬟,上次去你府上见到的那个端茶的就很不错,你若输了就把她送给我,可敢与我一赌?”
围观之人纷纷议论。
“贺海未免也太嚣张了罢,他就那么自信自己能中会员?”
“何至是嚣张,我看他就是在找死,颍川陈家是何等庞然大物,他也敢得罪。”
“你们还真是孤陋寡闻啊,那贺海背后靠的可是权倾朝野的首辅,陈家虽厉害,可毕竟没有人在朝中身居高位,如何能与首辅抗衡。”
“啊,贺海的靠山是首辅大人?这次会试的总裁不就是首辅大人吗,怪不得这贺海敢如此挑衅。”
“兄台,慎言,慎言!”
“听说这次是首辅大人亲自请命来担任会试主考官的,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因为贺海?”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
听着周围的指指点点,贺海几欲暴走,冲着怒吼道:“陈颍你个胆小鬼,不敢下场,如今连与我一赌也不敢吗?”
陈颍不屑地笑道:“我既已经与你定下状元宴的比试,现在又何须多此一举呢。”
说着陈颍面色一冷,阴沉道:“另外,我的丫鬟不是物品,我不会拿她当赌注,就你也敢肖想,宁配吗?”
“贺海都笃定自己能中会员了,还来逼迫赌斗,肖想人家的丫鬟,当真阴险无耻!”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前段时间还造谣污蔑陈公子,还是首辅大人出面澄清的,你听听他的表字,‘不群’,党而不群,可不就是小人。”
贺海气得直翻眼白,晃了几晃险些倒地,被与他一道的学子搀扶住了。
“我的老天鹅啊,不会罢不会罢,竟然还有人敢与贺海为伍,前车之鉴还尸骨未寒呢,难道真有人没长脑子吗。”
“兄台一开口我就知道你是老阴阳师了,不过说得好,这些人可不就是没脑子。”
跟在贺海身边的顿时羞愧地无地自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陈颍冷眼旁观,贺海被“吃瓜群众”气得险些昏死过去,心中哂笑。
陈颍早就有所预料,他是故意来此的。他知道只要他出现在考场外,以贺海的性子绝对会来找茬,然后他事先安排的“吃瓜群众”就会把贺海气个半死。
“考场重地,尔等聚众喧哗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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