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颍道:“殿下,这酒怕是喝不成了,刚才情况紧急,我下意识地丢开酒坛去拉殿下,毁了一坛美酒。”
犹豫了几个呼息,李铭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把夺过陈颍手上的酒。
“这不是还有一坛吗?怎么要喝酒的人是你,不想喝的人也是你?”李铭没好气地瞪着陈颍。
【既然已经决定今后疏远着他,今夜索性就放肆一次】李铭心中暗道。
揭开酒封,一股浓郁浑厚的酒香逸出,醉人心脾,李铭捧着酒坛仰头便喝了一口,然后将酒递向陈颍,大有一副你不喝就翻脸的节奏。
陈颍本想说两个人一坛酒,有些不太好,但是看着李铭的脸色,终是没有将话说出口。
陈颍心想:前世自己不也是经常和好哥们儿喝同一瓶啤酒么,甚至有时候还会故意抢对方的泡面吃,虽然李铭长相有些阴柔,但是,既然自己将他当成朋友,又何须拘泥这些呢。
“好,既然殿下如此率性,那今日我便孟浪一次。”
陈颍爽朗一笑,接过酒坛豪迈痛饮,然后又将酒递给李铭。
见李铭脸上有些红,陈颍不由笑道:“殿下,才喝了一口,你怎就脸红了?”
李铭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接过酒走到陈颍的披风处坐下,陈颍也过去与他并排而坐。
李铭喝了一口,将酒递给陈颍,然后抱膝望着远处的黑暗,再想这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李铭突然问道:“子阳,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啊。”陈颍反应过来,回道:“殿下,这是糯米酒。”
李铭似乎是没想到陈颍会这么回答,顿时一噎,想斥上几句,可一想陈颍说的又没问题,的确是糯米酒,可为什么这人就这么欠揍,这么让人生气呢。
好一会儿,李铭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这次他没敢再问陈颍,而是直接说出这酒的来历,他怕陈颍再给出什么令他生气的回答。
“你应该知道我曾经有一个亲妹妹罢,这酒便是母后为她酿的。
当时,她不知从哪儿听说,在民间,父母会给女儿酿一种名叫女儿红的酒,深埋地下,待到女儿出嫁时,破土启封,酒中蕴含着父母对女儿的疼爱与祝福,很有意义。”
“于是她便吵着我陪她一同去求母后,在五岁生日那天,母后带着我亲手将妹妹的女儿红埋在了地下。”
李铭话音一顿,陷入回忆之中,脸上也浮现出悲伤之色。
“可是七岁那年,她走了,永远的离开了。”
“这酒本是想待她及笄时再取出来的,刚刚好十年,只可惜……”
李铭没有再说下去,陈颍也不想再听下去,他刚喝了一口酒,还未咽下,突然听到这酒是李铭那死去妹妹的“女儿红”,骇然之下陈颍猛烈地咳嗽起来。
李铭却是不理会陈颍的咳嗽,声音空远地道:“子阳,我真的很欣赏你,你有才华,有思想,若是我妹妹还活着,我真想让你做她的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