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颍笑道:“范大人莫要动气,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还不是因为直接登门拜访定会被范大人拒之门外,不得已小子才用了这等办法。”
“你既然有自知之明,那就尽快离去,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颍摇头叹息道:“原以为范大人那些为官者不同,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区别,倒是我白来这一趟了。”
“你什么意思?”范明不满问道。
陈颍道:“范大人得知我的身份后,瞬间就翻脸逐客,口口声声要开创新政,却将阶级划分的如此分明,只因我出身世家,你便将我定义为‘道不同之人’,看来我刚才那篇《陋室铭》范大人并非听懂啊。”
“既然范大人都端茶送客了,小子也不好再厚颜叨扰,告辞。”
陈颍转身便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且慢。”范明突然叫住陈颍,“方才确是我短视了,在此向小友道歉。”
陈颍道:“小子表字子阳,范大人叫我陈颍或者子阳便好,小友一词,不敢当。”
范明愧然,说道:“想必子阳你见我定是有事,何不将事情说了再走。”
“那小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陈颍重又坐下,笑道,“不知范大人可知嵩阳书院的程院长?”
“端行公的大名老夫自然知晓,敬仰久矣。”范明回道。
陈颍道:“我曾在嵩阳书院读过一段时间书,跟随院长学到了很多。”
这下范明总算明白了,惊喜道:“如此说来,子阳你也是支持新政的?”
陈颍摇头笑道:“我支持的是革新。”
范明不解道:“革新?这有何区别?”
“所谓革新乃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推陈出新。
你们的新政,太决,太急,将陈旧的东西全盘否认,殊不知传统的东西之中有着许多宝藏,或许它们已经不适合现在的世界,但绝非是糟粕。”
“子阳,你此行到底为何而来?”
陈颍道:“此来只为给范大人一个建议。”
“建议?”
“对。”陈颍道,“您与刘大人此次回京,不然要被皇上委以重任,若是可以的话,我建议范大人去工部。”
“工部?因为你与方大人的恩怨?”范明问道。
“我不否认,这个建议的确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最重要的是范大人你适合工部,所以我才会来。”陈颍笑道。
“想要开创出一片新的天地,就必须找对契机,我认为,新时代的契机就在工部。”
范明再问道:“那你为何要找老夫,而不是刘大人?”
陈颍摇头道:“我刚才说了,你们的新政太决,太急,这很大程度上是领头的人造成的。”
“而范大人您与刘大人不同,您务实、稳重,再没有人比您更适合担起工部的担子了。”
沉默许久后,范明开口道:“此事老夫会考虑的,究竟如何,还须皇上裁定。”
“那小子就不打扰了,以后再来向范大人讨教象奕之道。”陈颍起身告辞。
离开范府,陈颍心情甚是愉悦,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若是顺治帝知道此事,是会雷霆大怒呢,还是会感谢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