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有些不开心,开口抱怨这汴京不如扬州自在。还是明兰出来说了两句好话,才将气氛缓了回来。
姚易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不禁感叹,老太太的处事通透,盛宏小心谨慎,盛长柏又是个有才学不迂腐的性子,盛家也合该兴旺。
盛家姑娘们也大了,姚易不好一直待着这边,只能先行去找盛长柏。今日他来当然不是只贺喜这般简单,还是要找盛长柏商量一下顾廷烨的事情。
去年的省试,除了盛长柏就没人中。齐衡也就罢了,那小子读书的时候早恋根本没心思。说起来这小子也厉害,人家姑娘才十二三岁就惦记上了。
顾廷烨落榜却是让他难受得很,去年省试,不知当今官家从听说顾廷烨为了一个放荡士子说话,一怒之下废了顾廷烨的功名。
这个放荡士子就是当初写词时发了牢骚,被官家知道之后革了功名。这事要是在前些年也不算什么,毕竟官家脾气还是很好的。只是如今官家年纪大了,这些让他仁德名声有碍的他是一个都不愿意听,顾廷烨这才遭了秧。
其实姚易是知道结果的,但是一来顾廷烨说这话收不回来,二来顾廷烨的天命还是在那军中,所以姚易也便没说。
“我不便去探望他,我去他心里未必好受。”盛长柏听了姚易的来意摇了摇头。
也是,顾廷烨落榜,盛长柏今日高中进士,哪怕顾廷烨心胸不狭窄,但不舒服是一定的。
“只是他将来如何是好,官家算是断了他的科举路子了。”盛长柏担忧道。
“他家将门,无论从军还是荫官,总有路子的,就怕他过不去心里的坎。”姚易说道,顾廷烨读书本就是和家里的赌气之举,如今没考上,他心里不知该如何难受。
在盛家用过晚饭,姚易将盛淑兰送了回去,就去了一家顾廷烨常去的酒楼,不出所料,他果然在这边饮酒。
此时的顾廷烨正靠在二楼上面看着下面一群士子,那是今日中了进士出来庆祝的。
“一个人喝?”姚易走了过去说道。
“我请,一起。”顾廷烨苦笑道。
“我曾经瞧不起这些士子,想着我的志气比别人高些,却没想到我落了榜,也和那些人一般。”顾廷烨自说自话。
“可这落榜倒也没什么,我此前倒是想开了。但我前些时候才知道,原来不是我文章不够好,是当今这位好官家落了我的文章,他这知道这样一来,我的科举之路算是完了。”
姚易拉了顾廷烨一把,将他带到了二楼的雅间之中。便是有再多的牢骚,有些话还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你可知道,官家为什么要落我的文章吗?就是因为我为无端先生叫屈了一句。你还知道为什么我的话会被官家知道吗?就是因为我当年和我那大哥哥说了一两句,他便记在了心中,一直藏着,就等着害我呢。”
姚易来到这里是一句话没说,顾廷烨絮絮叨叨全说了,看来他也是憋久了。这些话不能与外人说,但顾廷烨对姚易倒是没保留,全给倒出来了。
“这大宅子里的事情恶心污糟,从你身上倒是全看见了。”姚易倒了一杯酒,跟着说道。
“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只能学我那几个叔叔,从此混吃等死?”
“不,又不是只有读书科考才是正路。”姚易安慰道。
“除了科举,那便只有从军了?可我家中三代在军中,根深蒂固,我从军难免受到照顾,这是我不愿意的,我不想再和那个家扯上一点关系。”
“你那个弟弟我见过,还是好的。你父亲,你父亲只是与你缺乏交流罢了。”姚易这时候才算是清楚了为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
顾廷烨嘲弄地笑着,狠狠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