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苦笑一声道:“因为我也不知道繁花到底是男是女…前番本该是我到岳州军去取回童儿蛊,但繁花抢先了一步,我在驿馆又碰到了一些事情,便只好由得她去了。”
孙二娘已经是白牛教的高层,而且还有资格接触到教中的各种情报,可竟然连她都不清楚繁花的底细,这就让杨璟有些难以置信了。
不过孙二娘显然是知道繁花要去取蛊的,杨璟便继续问道:“既然繁花此行乃是为了取蛊,为何又要带着韩洛音中途逃离?”
繁花实在太过奇葩,杨璟对她的举止也有些不解,对她的中途离开更是有些无所适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杨璟。
虽然杨璟也曾经推测过,或许因为白牛教发生了大变故,繁花才匆匆离开,但杨璟仍旧希望知道原因。
这件事显然与杨璟推测的一样,应该是关系到白牛教内部的机密,孙二娘只是摇了摇头,并未作答,杨璟再三逼问,孙二娘仍旧坚持,杨璟也就只好作罢了。
“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按照约定,我也不勉强你,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该干点正事了。”
孙二娘不由一喜,还以为杨璟要开始取蛊了,目光便朝猴王看了过去,不过杨璟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感到极其丧气。
“你是圣教药师,即便我动用蛊术和毒药,也不一定能够钳制你三年,所以你必须拿出诚意来,要么跟红燕姑娘说的那样,让她给你种下情蛊,要么你教给我一个能够制约你的法子。”
这一次不仅是孙二娘,连宗云和王不留等人也都认为杨璟的做法实在有欠考虑。
让龙红燕帮着种情蛊还行,可种下情蛊之后,孙二娘对杨璟会死心塌地,慢说圣教的秘密,便是让她去杀圣教的教主,孙二娘都会照做,所以这个是不太可能接受的。
那么剩下的便只有第二种提议了。
可让孙二娘自己提供制约自己的法子,谁不懂得留一手,谁会傻乎乎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自己的敌人,让敌人捏住自己的命脉?
所以即便孙二娘答应了,也绝不可能真的让杨璟制约她,必定会留有后手准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逃走了!
“你信得过我?”孙二娘显然有些不太相信,王不留也在一旁劝道:“大人,这事儿是不是再从长计议?”
杨璟却摆了摆手,朝孙二娘笑道:“虽然你奸诈狡猾,但对白牛教死心塌地,又发过毒誓,这样的人都不能信守诺言的话,这个世道也就没什么盼头了,既然要你追随三年,就要相互信任,这是我迈出的第一步,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孙二娘有些愕然,在她的眼中,甚至在所有人眼中,杨璟都是心思极其缜密的一个人,似乎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特殊的涵义,都有着后续的准备,都会牵出某个计划来,因为他从不无的放矢。
可杨璟这么一说,却像是临时起意,只是单纯地向孙二娘展现一下自己的信任姿态,并无其他意图,这就让人有些不太适应了。
不过孙二娘也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咬了咬牙,便将手探入胸衣,摘下胸前的吊坠来,交到了杨璟的手中。
杨璟一看,那是一枚拇指大的水滴形黄晶色琥珀,里头封着一条斑斓的青虫,那青虫一共九节,每一节上都有一个眼睛状的花纹。
“我的本命蛊乃是青虫惑,这琥珀里封存的,便是本命蛊的灵种,现在就交给你了…”
杨璟摩挲着那带着体温的琥珀,不由想起鹿白鱼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十年为蛊,百年为惑,惑已经是超越了蛊的一种灵物,连鹿白鱼都没能养成,师父龙婆婆的惑也中途逃走了,没想到孙二娘竟然养了是惑,而且还是本命灵惑!
龙红燕不由自主地走到杨璟的身边来,双眸死死盯着那琥珀,难以置信地喃喃道:“这…这难道…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九眼凤雏惑!”
孙二娘得意地笑了笑道:“算你还识货。”
而后她也不顾失态的龙红燕,转向杨璟道:“怎么样,这份诚意足够了吧?咱们可以开始取蛊了吧?”
杨璟见得龙红燕失态的样子,已经感受到这惑的来历不凡,但还是朝孙二娘问道:“不过是一块琥珀,怎么能够钳制你?”
孙二娘白了他一眼,就像看到一个刚进城的土鳖一样,也懒得回答,杨璟只好望向了龙红燕。
“九眼凤雏惑乃是至阴至寒的灵物,只需在初五日正午,将琥珀灵种置于烈日下暴晒,灵惑主人就会如坠炼狱,烈焰灼烧,五内俱焚,再用雄黄等至阳之物融化琥珀,灵惑的主人就会被活活烧死…”
杨璟听得龙红燕如此解说,也不由咽了咽口水,但很快就恢复了常色,朝孙二娘看了一眼,而后将琥珀贴身收好,故作平淡地点头道:“嗯,还不错,算你有诚意了,咱们这就取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