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桃从唐易桌前走过时,唐易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两眼。云碧桃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目不斜视,淡定而去。
而商务旅馆里的男子收回相机后,开始按动回放键,里面多是河野平的镜头,同时还有河野平与云碧桃地摊碰头的镜头。因为云碧桃身材很好,在云碧桃起身走出地摊时,他还多拍了几张。
“可惜带着墨镜!”这个男子迅速把相机装进专业的设备包,匆匆走出了旅馆房间。
半个小时后,老黄和白先生在书房里看到了这些照片。
“这河野平心情好像不错,居然去江边吃地摊了!这种在倭国出身豪门的人,还真是很难干出这种事儿来。”白先生摇了摇头。
“这说明他想开了。”老黄身子靠在椅背上,“他不买元青花大罐,不仅是因为有了新的瓷器目标,很可能有了更大的行动目标。”
“你是说,在瓷都,他不用靠我们了?”白先生问道。
“恐怕不光是不用,还有点儿卸磨杀驴的意思······”老黄的眼睛眯缝了很长时间。
“卸磨杀驴?”白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只可惜我们不是驴。”
“那是什么?”老黄冷不伶仃问了一句。
“是狼!瓷都是我们的地盘,兄弟们靠着古玩混饭吃,谁要是敢来染指我们的地盘,就算是老虎,我们也要拔掉他的虎牙!十年来,风平浪静,我还真有点儿不适应了!”白先生的目光一改平日里的稳健状态,变得躁动而热烈,真好似见到了猎物的恶狼。
“可是十年前,我们只是做物流运输和小规模的古玩买卖,猎古门才是守着古玩圈里生意的狼!”老黄肥硕的身躯在书房里来回走动,却显得很轻盈。
走到电脑前,老黄停了下来,盯着河野平和云碧桃打招呼的照片,轻轻搓动手指,“这个女人,让我想到了十年前。”
“嗯?”白先生凑上前来,“戴着墨镜······不过真有点儿像她。”
“不是像。恐怕,河野家族已经把她定为了新的合作者。他们的合作,不仅是要在瓷都这块古玩蛋糕上切一块······”老黄放大照片,云碧桃手腕上的蓝皮唐球手串占据了电脑屏幕的中心。
“这手串······”白先生感觉记忆中依稀有点儿影像,却又很模糊。
“居然还带着。不知道是不忘旧情,还是要提醒自己背水一战的决心。”老黄笑得有些怪异,鼻翼旁边的肥肉形成了两道深沟。
听到“不忘旧情”,白先生猛然想了起来,“还真是她!当年,要不是老爷子病入膏肓,加上有人求情,恐怕你也不会放他一马······”
“老爷子的病和放她一马,是两码事。贺志祥的灵丹妙药为老爷子续了三个月的命,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放她一马,也不是因为有人求情,而是因为,她是个女人。”老黄的表情,似乎放松了起来,又重复了一句,“只是因为,她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