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锋芒于袖则要难对付得多。
锋芒毕露是一个拿着刀张牙舞爪的人,而锋芒于袖则是一个看起来赤手空拳的人,但若是撩拨,刀从袖出,冷不伶仃给你一下子。
不管河野太郎怎么想,唐易只是面对倭国人,不愿有一点儿让步罢了。
“请!”河野太郎伸手示意。
“谢谢!”唐易进了包间。
坐定,河野太郎正待来个开场白,唐易却指着只摆着茶具和香烟的半空的餐桌说道,“既然是请吃饭,怎么还不上菜?”
河野太郎有了瞬间的一怔,旋即大笑,喊了一声:“先上一道!”
房间里根本没有服务员,却是河野治从放在房间一角的一个皮箱里拿出了一个锦盒。
他把锦盒小心摆到了餐桌中央,打开之后,双手从里面提出了一个二十多厘米高的白瓷罐子来。
唐易扫了几眼,也跟着笑起来,“河野老爷子真阔气,居然用北宋定窑的罐子盛酒!”
河野太郎对唐易的这种戏谑似乎已经适应了,自然接口道,“这是一道视觉菜肴,请唐先生先欣赏一下。这是我到燕京之后,在古玩市场闲逛,顺手买下的!”
这正是河野太郎买下的那只定窑白瓷瓜棱罐。这罐子口儿很小,肚儿大,盛酒的确挺合适。
“北宋定窑白瓷瓜棱罐。如果我没记错,台岛故宫也有一只类似的,不过比这个偏小,但是和这个不是一个档次!从这个白釉透出的青色来看,连定窑的下品也不是!”既然河野太郎让欣赏,唐易也不含糊,直奔痛处。
他也知道,河野太郎初次见面,想试试他的道行。
“我听这意思,唐先生说这个瓜棱罐是下品,主要是白釉不够纯正?”河野太郎笑道。
唐易看着河野太郎,“您有什么高见?”
“关于定窑的釉色,现在有一种观点,说象牙白是最正宗。其实,定窑白釉的白色多达几十种,除了象牙白,还有奶白,猪油白,白中闪黄,白中闪青。这一只,正是白中闪青的精品,和台岛故宫那一只的白釉相比,只是各有千秋罢了!”河野太郎说完,还象征性地拍了拍桌沿。
河野治和河野平频频点头。
唐易轻轻摇摇头,却掏出一支烟点上,也没让他们,因为桌子上有烟。
吸了一口烟,唐易这才开口道,“河野老爷子您没听明白,我没说釉不行,我是说从釉里透出的青色。这只瓜棱罐的釉其实不错,基本就算是象牙白了!”
河野太郎的目光骤然重新投向这个罐子,“你说的是胎的问题?”
这个瓜棱罐口儿太小,看不到里面的胎的情况,而底足露胎的地方已经有发黑的油亮的皮壳层,也看不出胎质。
而唐易说不是釉的问题,那肯定是胎的问题,但是,却只能透过釉来看!
也就是说,他说透出的青色,其实是白釉之下,因为胎土的颜色导致的。
单看釉面,到底是釉色白中闪青,还是釉色是白的,胎土发青色透出来的。其实是很难分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