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惊,因为他们都算是行家。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唐易的这句话,若是外行,听起来可能只是溢美之词。但是,这不上手便能轻描淡写地断代为“南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过,仅凭这一点,还惊不了真正的行家。最关键的是,唐易没有近距离观察,也就是说,基本只看了器型和表面釉层,居然能看出是少见的好胎质!
这件褐彩梅瓶的胎质,霍家父子自然早知道,怀特刚才仔细看了露胎的部分,也知道了。但是唐易这也太神了,扫几眼是怎么知道的?
怀特自然不能问,他是主人,一见面又高抬了唐易,再说一问也显得自己水平低。
霍云良也不能问,身份在哪儿,年纪在哪儿。
霍峻左右看了看,心说既然我也想知道,那我来问,“唐先生,这胎质上你有何见教?”
唐易既然说了,肯定会把话说完,“吉州窑含沙量大想必都知道,就是因为这个,致使工匠制瓷的时候,形成了习惯,坯胎制作不怎么上心,而是在釉色方面精益求精,富有变化。同时,釉一般比较厚,掩盖制胎的粗糙。如果制胎很差,那么褐色釉就会泛紫泛红。但是刚才怀特先生看的时候,转动瓶身,我发现了几处釉明显偏薄的地方,但是泛色却不明显,所以说明这白胎还是很不错的!”
怀特一听,心服口服,这眼力也是没谁了!
霍云良也不由得频频点头。
“你在市场捡漏,许是运气好;怀特先生夸你,许是礼貌;但你这一说,我服你了!”霍峻伸出了大拇指。
“哈哈哈哈。”怀特朗声大笑,“我正是出于礼貌,才夸唐先生夸得不够狠!来来来,咱们边吃边聊。”
闲聊间,怀特对唐易说道,“来了英国,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要客气。我在华夏有事儿,也不会跟你客气哟!”
“怀特先生也不必客气,这次来是因为朋友的私事,若是要烦劳怀特先生,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开口!”
“好,很好。”
霍云良也主动和唐易攀谈了几句,谈到了春秋拍卖行过些日子在伦敦要举行的秋拍,并邀请唐易有空赏光。
唐易这才明白,这次秋拍,肯定也有怀特的份儿。不过到这个时候了,恐怕大面儿上的东西都已经商定了。这次来,不过是单纯加深感情而已,否则,怀特也不会都叫上。
同时,怀特既然想和唐易合作,霍家父子是华夏人,也有一定的通融助力作用。
唐易还想到了那一对良渚文化的锥形器。这对东西,霍峻动足了脑筋从华夏弄到英国,恐怕也有可能上拍。
几人聊得倒是不错,离别的时候也都是笑意盈盈。
唐易回到酒店,把事儿大体给文佳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