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学得最久的，也就读了个完小，老师曾经推荐人去过初中，结果读了不到一星期，实在坚持不下来。</p>
“早上八点早读的话，得四点半出门，也就能将将赶到，山上又黑，得摸黑赶路，实在是太危险了，大人也没时间陪……”</p>
说着，沈如芸都颇感心酸和羡慕：“没你们这福气啊，读不到的。”</p>
周乐诚一窒，良久才嗫嚅着道：“这，你真厉害……”</p>
“啊？”</p>
面对俩人疑惑的目光，周乐诚又激动，又骄傲，又有些苦涩地道：“这次我们数学考试，班上最高分是86，但是你……”</p>
沈如芸怔住，又期待又渴望地看着他：“我多少分？”</p>
“满分。”</p>
这一下，轮到陆怀安怔住了。</p>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不敢置信地回头：“你说啥？”</p>
周乐诚超大声：“满分！一百分！我们全校都被无情地碾压了！”</p>
陆怀安和沈如芸对视一眼，颇为震惊。</p>
事实上，陆怀安一直知道沈如芸数学不错，也热爱学习，但他真不知道，她成绩能好成这样。</p>
看着沈如芸惊喜交加地又蹦又跳，他拉开椅子，缓缓坐了下去。</p>
一切，都不一样了。</p>
他们都会有光明的未来。</p>
周乐诚最后是被闻讯赶来的语文老师揪回去的，沈如芸也终于冷静下来。</p>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陆怀安一眼，往回走：“我去洗把脸，脸都花了，丑死了。”</p>
刚才又哭又笑的，想想真是丢死人了。</p>
但陆怀安却一点都不觉得她这个样子丑，满面红晕，含羞带怯，眼神明亮又有神，充满了希望：“不丑，很漂亮。”</p>
“你这人，真是的！”沈如芸嗔恼地瞪了他一眼，这下脸彻底红透了。</p>
陆怀安低声笑笑，指尖微动。</p>
他忽然，想抽支烟。</p>
沈如芸还没出来，杜老师就找上门来了。</p>
“周乐诚来过了吧？”他摇摇头，引着一个人进来：“得，看来你们都知道了，沈如芸呢？”</p>
“在里面呢。”陆怀安回头叫了一声，惊讶地看着杜老师身后的人，起身相迎：“吴校长？”</p>
“哎？”杜老师本来想卖个关子的，没想到他竟然认识：“厉害了啊，校长，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沈如芸的丈夫，陆怀安。”</p>
吴校长文质彬彬，虽然已经五十来岁，但保养得很好，一点也不摆架子。</p>
刚好沈如芸出来了，便一道见过。</p>
互相寒喧后，总算说到了主题。</p>
“其实你的成绩早就出来了，只是我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前，不好擅自打扰。”杜老师看了眼吴校长，才笑着道：“其实这次的试卷，不是我们平常的考试试卷，是由省级发下来的选拔卷。”</p>
选拔卷？</p>
杜老师体贴地解释道：“这是今年省里发下来的告示，全市进行一次综合性的数学选拔赛，成绩优异的会由校长写介绍信，去市里培训。”</p>
这些事情，都太过生疏，甚至听都不曾听过。</p>
好一番解释，最后沈如芸终于理解了：“就是说，我不能在这里读书，是吗？”</p>
没想到她在乎的竟然是这个，抓的重点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p>
“是。”吴校长点点头，很遗憾地表示：“你学籍不在我们学校，我没办法给你写介绍信去市里读书，但是你成绩实在难得，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这次的培训。”</p>
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落了空，沈如芸虽然竭力控制，但难掩悲伤。</p>
反倒是陆怀安听出点意思，精准发问：“这个培训，针对的只有数学？还是所有科目？培训的内容是什么？为期多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