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连忙点头，取了花名册过来：“有的呢，都有的都有的。”</p>
任命通知也不是立即就下达，陆怀安是提前给毛晃通过气了的。</p>
毕竟他这边对机械厂不怎么熟悉，所以凡事目前还是以张猛为主。</p>
毛晃更重要的，还是偏向于人际交往这一面。</p>
对于这一点，毛晃压根不在意。</p>
他自己有能力，只要给的平台够大，他终有一日能爬上去。</p>
所以他利索地答应了，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又是个副厂长。</p>
陆怀安请俩人吃了一顿饭，在毛晃有意的接触下，张猛很快就接受了他。</p>
对于毛晃来说，张猛这种人，还是挺好相处的。</p>
看惯了人精，张猛这种性情，还挺对他胃口。</p>
陆怀安走的时候，毛晃还送他到厂门口：“陆厂长你不用担心，这边我先熟悉熟悉，等我觉得我能上任的时候，您再来参加员工大会。”</p>
“行。”</p>
对于机械厂，陆怀安要求不高。</p>
只要今年能正常生产就行，至于业绩，这些不急，可以慢慢来。</p>
毛晃一听，更轻松了：“这肯定没问题的，你放心。”</p>
折腾了好些天，陆怀安终于能回家了。</p>
刚到门口，就看到沈如芸抱着孩子正在跟邻居闲聊。</p>
看到他回来，沈如芸跟人说了一下，又比了一下这边，才高兴地迎过来。</p>
“哎哟，崽啊，我来抱抱。”陆怀安抱过孩子，想亲又忍住：“算了，我洗把脸再亲。”</p>
刚吃完饭回来的，可别把孩子亲出一脸湿疹。</p>
“嗯，洗下手吧先。”</p>
沈如芸说着，跟着他一道进去。</p>
“我身体都恢复了，昨天刚去了一趟学校。”</p>
这事他是知道的，沈如芸的学业也不能耽搁，陆怀安哦了一声：“学校怎么说？”</p>
“校长挺高兴的。”</p>
为了确认沈如芸没有因为生孩子耽误学业，学校还特地给了她两张试卷，测试她的学习。</p>
“哦？”陆怀安把孩子还给她，一边洗手洗脸一边问：“考得怎么样？”</p>
“还行。”沈如芸一脸轻松，忍不住亲了口孩子：“反正都没扣几分的。”</p>
很好，陆怀安都能想象得到老师们的表情：“那看来老师们挺满意。”</p>
沈如芸嗯了一声：“所以他们给我说，下周的竞赛，希望我能代表学校参加。”</p>
说着，她觑着他的神色，有些迟疑地道：“我也确实很久没有参加各项竞赛了，我问过了，就在南坪市，我就答应了。”</p>
这是八五年，今年已经是他们高中学业的最后一年。</p>
高考后，她也没机会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了。</p>
陆怀安听了，还是挺理解的：“挺好，周几？远不远，我送你？”</p>
“周五，倒是不远，我自己可以坐车过去。”沈如芸皱着眉，有些迟疑：“就是，我爸妈……他们想回家了。”</p>
毕竟弟弟妹妹都还小，之前是没得办法，要带孙子，沈妈只能出来。</p>
后面是沈如芸生娃，她没得婆婆招呼，沈妈也只得过来帮忙。</p>
沈爸一个人在家里，那是又当爹又当妈，家里的各种农活还得有人干，实在熬得辛苦。</p>
现在孩子都大了些，沈如芸也恢复正常了，他们就琢磨着，一起回去。</p>
陆怀安听了，沉默了片刻：“这，山里条件太苦了。”</p>
远的不说，就小弟小妹现在都快三岁了，这要是留在市里，都能上托儿所了。</p>
回了山里那有什么，怕是得山里田里疯跑，玩到五六岁就塞去上完小。</p>
市里和山里，条件那是天差地别的。</p>
他们这般说着话，孩子待不住，嗷嗷地叫唤起来。</p>
沈如芸轻轻颠了颠，哄了两声才扭头看向陆怀安：“这些我都懂，我也给爸妈说了，他们反正是说什么，各人有各人的运道，他们要是会读书，山里也能读出来。”</p>
反正故土难离，他们从山上搬下去那是逼不得已，要是让他们直接田啊地啊都不要了，搬到这市里头来，他们是真不能答应的。</p>
“我去劝劝。”</p>
如果是担心没地方住，跟着儿子媳妇住一起别扭的话，大不了给他们再起栋房子就是了。</p>
以前是没得条件，现在陆怀安也不差这点钱了。</p>
结果好说歹说，沈爸沈妈都没答应。</p>
“等我老了，我还得回山里的。”沈爸吧嗒吧嗒抽着烟，神情严肃：“我地方都选好了，就埋那梨花湾。”</p>
这话一说，沈茂实和沈如芸都眼圈红了：“爸，你说什么呢！”</p>
陆怀安也叹了口气，无奈了。</p>
这种话都说出来，那是态度相当坚决了。</p>
既然劝不住，陆怀安也就不劝了：“行吧，如果二老想好了，我们就买些东西，送你们回去。”</p>
毕竟这么多东西呢，沈妈下来后他们也给她置办了不少衣服，他们还带着俩孩子，也拿不下这么多东西不是。</p>
“最好。”陆怀安沉吟着，想起沈如芸的比赛：“等如芸考试完再回去，你们看成不？”</p>
他们答应了，沈爸沈妈也不急着这一时：“行，啥时候都行。”</p>
可过了下周呢？</p>
沈如芸要上学，陆怀安又忙，这会子连沈妈都回去了，婶子还得回厂里。</p>
孩子咋办呢？</p>
沈如芸琢磨着，有些纠结：“要不，能不能让婶子别回厂里了，就留我们家做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