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似乎随着境界愈发高深,胜败生死只在一剑,那么这一剑,就绝不能只是世俗剑术。”
陈玄沉默地看着手中的木剑,虽说在很久以前他便明悟了无剑胜有剑的境界,但他与龙渊相伴多年,忽然换剑,对他还是有着不小的影响。
“看来,是时候修习无需实剑的无形之剑了。”
陈玄忽然弹指,木剑化作残影,瞬息钉入远处的木桩之中。
《云中练气歌》乃云中子所创,而他本就是阐教众仙中极擅用剑的一位,因而这门玄门功法之中,对于剑之一道,有着独特的理解。
“形剑,道剑。”
陈玄呢喃自语。
所谓形剑,便是有形之剑,无论是什么材料铸造的剑,都是形剑。
而道剑便是无形之剑,是一股意气所凝聚。
不过云中子毕竟是阐教正宗,隶属道门,对于剑之一道虽然有所涉猎,却只是浅尝辄止,形剑与道剑都只停留在设想之中。
陈玄走进屋中,盘坐塌上。
丹田气海之中抽出一缕法力,神魂识海之中取了一缕元神之气,二者分别经由庚金之气淬炼,逐渐凝为实体。
当然,道剑淬炼的过程是极其漫长的,绝非一朝一夕可以促成,陈玄只不过是种下了两枚种子,只待瓜熟蒂落。
一个时辰后,陈玄缓缓睁开眼,双眸之中各起一道剑光,瞬间将墙壁洞穿,留下两个极其细微的小孔。
“形剑道剑并无高下之分,剑术虽已拔高到人间极致,但剑意却尚未圆满,仍需日夜练剑不辍。”
陈玄瞬息至院中,伸手一招,木剑倒飞而出,直入陈玄手中。
小院中无剑气,只有残花落地,树叶沙沙。
……
临四十七巷并非长安最为繁华的地方,甚至少有达官贵人涉足,但却常年人来人往,行走其间。
于是一巷从头到尾俱是店铺。
老人缓缓行在在街道之中,这些时日,他每日清晨都会去那家面馆吃一碗面片汤,接着便去老笔斋门外看桑桑。
他吃饭睡觉看桑桑,煨炉饮茶看桑桑,听曲打盹看桑桑,每天都去看桑桑,打听到老笔斋里黑瘦小侍女的名字后,看桑桑便成为了他生活中最重要的那部分。
“你不该来长安。”
陈玄立在老人身后,眼神古井无波。
老人捻着衣角的两根手指忽然一颤,他转过身,望向这位忽然现身的不速之客。
“你不太像是冥王之子。”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冥王之子。”
陈玄身形一动,越过老人,踏过了老笔斋的门槛。
“你不是冥王之子,你只是个异端。”
老人望向陈玄的背影,缓缓说道。
卫光明是为了剪除黑暗而来,但他见到了桑桑,便以为见到了光明,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来长安的目的。
长安城是一座大阵,卫光明无法破阵,所以也无法寻到黑暗的影子。
卫光明望向阳光下的老笔斋,光与影仅仅是一线之隔。
他犹豫片刻,跟在陈玄身后,同样踏入了老笔斋的店门之中。
他始终相信,一切都是昊天的安排,所以他追寻着那一道影子来到长安,所以他一见到桑桑就找到了自己的传承之所。
桑桑正赤足跪在地上,用抹布擦洗着柜台,自从宁缺走后,她便承担了老笔斋所有的事务,因为这里便是她与少爷的安身之所,也是安心之所。
临四十七巷由齐四爷掌管,而他是朝小树的手下,朝小树又是宁缺的朋友。
所以即便宁缺离开了长安,老笔斋依旧无事。
直到,陈玄与卫光明先后步入老笔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