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
桑桑忽然抬起头,疑惑地问道。
陈玄沉默片刻,看向屋外的阳光。
“桑桑,黑夜与白昼,你更喜欢哪一个?”
“只要少爷在,便没什么分别。”
桑桑用那双宛如清泉的眸子望着陈玄。
她想,她的命是宁缺给的,宁缺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宁缺的世界就是她的世界。
所以,只要有宁缺在,无论世界怎么变,对她来说都没有改变。
卫光明抬起头,面上已经不再有颓然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震撼。
“光明与黑暗没什么分别……”
他从怀中一次取了三锭金子,再度望向桑桑。
“这是订金,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徒弟,我再加七百两。”
桑桑攥紧书卷,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她在心里算着,一千两金子能买多少碗面片汤?
陈玄看着几乎癫狂的老人,摇了摇头,就此走出门外。
……
牛车缓缓行驶着,一直行到书院侧门之外。
李慢慢依旧是一身破旧长袍,捧着那卷,静静地立在门外。
“陈先生,老师让我在此迎你入后山。”
李慢慢缓缓对着陈玄行了一礼,陈玄抱拳回礼。
黄牛甩动身后的尾巴,鞭打着并不存在的蚊蝇,它望向陈玄腰间的葫芦,不满地叫了一声。
“哞。”
李慢慢愣了愣,接着便哈哈大笑。
“老师还说黄牛会很想他,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陈玄笑而不语,跟在李慢慢身后,进入书院之中。
书院后山,草屋之侧。
夫子静立在那一线飞瀑旁,握竿垂钓,神情怡然自得。
“哼。”
夫子的耳朵轻动,不知怎的,他忽然冷哼一声。
黄牛与车架瞬息消失在书院侧门外。
……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陈玄行到夫子身侧,笑容真诚。
“你找到答案了?”
夫子目不斜视,直直地望向瀑下水潭,手中长竿纹丝不动。
“或许吧。”
陈玄对着古树下的君陌遥遥颔首,轻声呢喃。
“这把剑锋芒太盛,属于人间的气机又格外浓郁,如今已成了祂的锚。”
夫子一手握竿,一手抖袖,一道金光飞掠而出,在陈玄身侧萦绕,这把长剑雀跃似孩童。
“只要毁了这座船,即便有锚又如何?”
陈玄一指轻点,这把通体金黄的龙渊剑就那样横陈在他身前。
“这艘船太大了,即便是倾所有人之力,也未必能将它毁掉。”
夫子手中的竿动了动。
“那就骗舵手转向,不要向我们驶来。”
陈玄收剑入葫,两指一抹,一条银白丝线生出,缓缓飘向飞瀑之下的潭水中。
“谁去骗?怎么骗?”
夫子摇了摇头,他的竿动得更加快了。
“舵手不是船,船只有理智,但舵手并非如此。”
陈玄扯动细丝,似乎有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