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可自己吃尽苦头,也绝不愿拖累家人一分一毫的。”
不等裴枭然再说什么,姬雪莹忽而又问道:
“枭然,你可体会过与心爱之人分离两地的痛苦?
虽然现下我与你大哥还未分开,但一想到他马上就要离开我,我的心便痛不可当。
食不知味,寝不安席,生不……如死。”
裴枭然一怔,不知怎的,竟又想起了百里烈鸢。
自从百里烈鸢离开朱雀以后,裴枭然就决定将他彻底忘却。
可是不知为何,却又在不经意间被他闯入思绪,搅乱一池平静的心湖。
那种感觉,空虚、失落、难过……五味杂陈,十分不好受。
以前虽然也与百里烈鸢分隔两地,但时常有信件往来,好似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而这次分开,不仅仅是分离,更是彻底断绝了彼此的关系,不会再有任何书信往来。
那感觉,自然全然不同。
不知百里烈鸢又是何种感受?
也许,已经忘了自己,另拥佳人入怀了吧。
他那般身份,又那般容貌,又哪里会缺美人相伴呢?
裴枭然一时有些出神。
直到耳边传来几声轻唤,她的意识才猛然回笼。
可是眼前那张艳逸绝尘的脸,又让她神思恍惚了一下。
忽闪的烛光中,好似又见到了那个人……
“枭然,你没事吧?”
对面传来大嫂盈满担忧的问询。
裴枭然摇摇头,心中却已下了某个决定。
她先是转头看向桑蚕,道:
“倒也不必用那种一分便亡的险药,只需分开之后,让人难受些即可,不知桑蚕姐姐可能做出这种药?”
随即又笑着对姬雪莹道:
“凭大哥对大嫂的爱重,又何须以死相逼?
哪怕大嫂只是稍有不适,大哥都会心疼不已吧?”
姬雪莹俏脸微红,嘴上却道:
“哪里有你说的那样夸张了?”
裴枭然但笑不语。
桑蚕想了想,忽而眼睛一亮,道:
“倒是有这种东西,不过,不是一种药,而是一种蛊。”
“蛊?”
裴枭然好奇反问:
“什么蛊?”
桑蚕道:
“同心蛊。
将这种蛊植于两人体内之后,只要一方离开,另一方就会心痛不已。”
裴枭然微微皱眉,有些不放心道:
“那这蛊……会不会伤到身体?”
桑蚕笑着摇摇头,道:
“有我在,没有任何蛊虫可以不经过我的允许而伤人的。”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听起来却是相当霸气。
裴枭然只是过于担心姬雪莹,并不是不相信桑蚕。
闻言,顿时放下心来。
姬雪莹觉得这个办法也不错。
只要能让裴润之带着她们母子一起走,是蛊是药、是死是痛,她都不在乎。
姬雪莹站起身,道:
“那就麻烦桑蚕姑娘了。”
桑蚕忙摆摆手,道:
“大少奶奶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她与裴枭然虽是上下属关系,裴枭然却从未对她颐指气使,甚或看低了她。
反而对她完全如自家人一样,真心以待。
桑蚕对此感恩在心,自然也将裴枭然当成了家人。
而裴枭然的家人,自然也是她的家人。
别说只是帮一点小忙了,哪怕以命相护,她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