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并非什么稀奇事。
如朱濂溪这般身份、这般人物,暗中芳心暗许、想要嫁给他的春闺少女不知凡几。
只是没想到,会有女子如此执着,因为喜欢他,就多年来迟迟不肯嫁人。
朱濂溪来了几分好奇之心,问道:
“不知你这个堂姐是哪位?”
裴枭然微微一笑,道:
“殿下见过的,她与殿下还有一段渊源呢。
殿下可还记得,当年有一次狩猎时,那个因为被蛇咬住,而追着殿下求救,最后抱着殿下不肯松手的女子吗?”
朱濂溪的记性一向极好,事无大小,只要稍一提醒,便能想的起来。
但是……
等朱濂溪想起这件事来之后,他只恨自己的记性太好。
如此丢脸之事,他还记它作甚?早就应该忘掉的!
原来裴枭然所说的这个堂姐,就是她?!
朱濂溪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十分。
裴枭然低头掩唇假咳了一声,强忍住笑,接着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道:
“殿下,若是您不要她的话,恐怕我那可怜的堂姐,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
而若是堂姐过的不好,我这良心,又怎会安?
偏偏我所嫁之人,又是堂姐最爱之人,待回娘家之日,我又该怎么面对堂姐呢?
唉……”
她一向极有主意,任何问题都不能将她难倒,总是一副左右逢源、犹有余刃的模样。
真是难得见到裴枭然唉声叹气、左右为难的样子。
也难怪,人情这个东西,可比任何问题与困难都要难解。
除却那些隐居之人,又有谁能逃脱人情这一张大网呢?
朱濂溪自是想帮裴枭然排忧解难的。
可是、可是那个女人实在是、实在是……
太难缠了!
难缠到直到如今,想起曾经与她发生之事,都让朱濂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
这玩意儿要是娶回家来,那还有安生日子可过吗?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本想狠心拒绝,可是一抬头,却撞进一双充满了哀求的可怜大眼中。
朱濂溪忽然想到,这两人殊流而同源,若是他拒绝接手这个麻烦。
那么,被烦扰的人,便是裴枭然了。
于是,大皇子殿下心一软、脑一热,硬着头皮点头答应了下来,道:
“就照你的意思来吧。
不过,你且记住,这不是本殿下想娶的,单纯只是为了你,方才纳她进门的。”
听到这话,裴枭然的一双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连点头,站起身盈盈一拜,笑逐颜开道:
“那就多谢殿下了!”
这大概是裴枭然对他露出的最为灿烂的一个笑容了。
就是这付出的代价……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大……
出了茶楼,走在回家的路上,裴枭然的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好几分。
一旁的桑蚕看了看左右,有些好奇道:
“主子还当真要将您的堂姐许配给大殿下么?”
她还以为这只是裴枭然为了让裴幼敏为她做事,而按照裴幼敏的喜好抛出的诱饵呢!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嘛!说到的事,我自然要去做到呀”
裴枭然理所当然的应道。
“可是……”
可是自家主子,不是与那位堂姐有仇吗?怎的还帮对方说了一门这么好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