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拷贝到这个世界……你是什么意思？”多恩的眼瞳微微颤动，一时间有点语无伦次，从[战争]的话语暗示里，他听出了极为不寻常的真相，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p>
“我们……在矩阵里？这个世界，在矩阵里？”</p>
“没错。我们在矩阵里，不论是你，还是我，亦或者是这整个奇迹之地，都只是矩阵服务器里运行的复杂数据流。”</p>
多恩向后退了一大步，有点保持不住平时那种总是平和冷静的状态，他的胸腔起伏，复杂的情绪剧烈波动：</p>
“不是的，不是的……你骗我，你在骗我！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就是陈羽。我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的朋友。”</p>
“我从小在钱唐长大，家里经营泰丰楼。我从钱唐的第一实验小学毕业，再去了市四中，然后……然后……”</p>
多恩开始激动地诉说起自己身为陈羽的记忆来，试图证明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由0和1构成的虚幻数据。</p>
他的记忆很清晰。</p>
从小到大，任何的时间节点该记得的事情都记得。</p>
事情不该是[战争]所说的那样。</p>
“是的，是的，你记得陈羽躺进游戏舱之前的所有人生经历。但那又怎么样呢？”[战争]摊手：</p>
“我也记得曹兆生的一切。哦，曹兆生就是我所说的‘原身’。但我是我，他是他。曹兆生是蔚蓝空间研发组的一名苦逼的996数据科研员，而我是他拷贝进矩阵的意识备份。”</p>
“或许一开始我们依旧有着同样的‘人生经历’，有着完全相同的价值认知。但那又怎么样呢？”</p>
“从我被送进矩阵的那一刻之后，曹兆生就和我分离开来。我们是高低两个不同维度里，独立存在的个体。”</p>
“你也一样，陈羽是陈羽，多恩是多恩。你在这片光怪陆离的第二世界里展开奇幻冒险的时候，对于地球上的陈羽而言，他不过只是在游戏舱里躺了一会。”</p>
“陈羽躺进游戏舱里以后，多恩诞生。而陈羽脱离了游戏舱以后，依旧会过正常的日常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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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接受，不是吗？但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真相。”</p>
红袍的邪神陆陆续续讲了很多，但是多恩并没有听进去。</p>
他的眉心下沉且聚拢，只是重复着摇头的动作，嘴里喃喃一些已经失去了逻辑和条理的词汇。</p>
“假的……假的……不对，不对……我……”</p>
迷茫，不知所措，还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恐惧。</p>
一股从心底生出的冰凉触感在背脊处攀爬，如坠冰窟。</p>
多恩无法接受这个所谓的真相。</p>
[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离临时厨房稍远的地方，手持着那柄沉重的大刀，静立着看着多恩的反应。</p>
祂的红袍无风自动，五官依旧被宽大的红兜帽完全遮盖，看不到表情。</p>
祂缓缓把大刀抬起，然后重重撞击地面。</p>
周围的深红一下子沸腾得更加厉害！</p>
无数的气旋升腾又泯灭，上空的那条新生的红鱼同时奋力长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