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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夏银花便醒过来了,她发现杨仙茅还是那样和衣而卧,闭着双目。而她着光着身子缩在被子里,躺在他身边。
她感觉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她顿时明白了,昨天晚上自己睡着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夏银花又羞又急,咬咬牙,转身要去抱杨仙茅,杨仙茅却一翻身下了床,背着身子道:“我去打水,你起床准备开店。”
夏银花又羞又臊,又是迷惑,说道:“你昨晚上……为什么……不……不要我……?”
杨仙茅站起身,没有回头,说道:“你说你陪我过夜,你已经做到了。那箱钱已经归你了。”
“可是,我的意思不仅仅是……陪你过夜,我是……,我是……,你是真傻还是装的?难道你真不明白我那话的意思?”
杨仙茅再不说话,淡淡地说“该起来了!”便拉门出去了。
夏银花气的牙痒痒,很是羞涩,赶紧的穿好了衣服,匆匆出来,发现杨仙茅已经抱着一大缸水回来了。
她赶紧跟进厨房,靠在门上,借着晨曦呆呆地望着这个让他琢磨不透的呆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躺在自己身边一晚上,居然什么都没做。
杨仙茅将水打回来,然后帮她卸了门板,这时天色已经亮了,夏银花只好生火烧热水,因为杨仙茅把店门都开了,她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
她婆婆也已经爬起来,兴冲冲地凑到她身边说:“棺材本!还我棺材本!——你拿到小郎中的钱了吧?快给我!”
昨晚上,夏银花让小郎中在她闺房留宿的事,婆婆就住在隔壁,当然都知道了。而且她也知道先前小郎中得了一箱铜钱,老太婆虽然年迈,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的。
夏银花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进屋从箱子里拿出了十贯铜钱,还给了婆婆。
婆婆兴高采烈的,抱着那一大堆钱说道:“你可挖了个金山,这个小郎中可别让他脱手。以后我们婆媳俩生活还要指望他呢。”
夏银花实在不想让婆婆瞎想八想,跺脚低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他昨晚上压根就没碰我!”
婆婆鄙夷的撇撇嘴:“得了吧,反正我儿子也死了,你为了我们婆媳过好日子,这样做也没什么,我也不会说你。”
“真的没碰过我啊……”
“你们两一个屋里睡着,啥事都没有?骗鬼呢!算了,我老婆子争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在外面说去,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说罢,她婆婆抱着那一大堆钱,欢天喜地的回自己屋里去了。
夏寡妇傻眼了,婆婆说的话当然不假,可是自己身体明确的告诉自己,那小郎中根本就没有对自己怎么样。难道这小郎中当真还不懂床笫之事?她又气又羞,扭头望向茶肆外面坐在青石板上摆药摊的小郎中,咬着红唇,幽怨的望着。
杨仙茅已经铺了一张白布单,在茶肆旁边的青石板上坐下,摆好几味常用药材,然后又呆呆地望着码头江水出神。
他感念夏银花在他最危难的时候救护了他,心存感激,所以想帮她而已,但是他知道,夏银花不是平白占人便宜的人,他便抠住了夏银花那句话“陪他过夜换其他一箱钱”,于是他就和衣而卧,在夏银花扑进他怀里时点住了她的昏睡穴,让她昏睡了一晚,让夏银花陪他过了这一晚。
他当然不是坐怀不乱之人,只因为他自己是“五弊三缺”之人,虽然桃花运不断,却终身不会有妻妾,所以不忍心破了人家身子却无法给她归宿。
夏银花从厨房拿了一块肉饼,泡了一碗上好的茶,走到杨仙茅的身边,递给她说:“呐,吃吧。”
杨仙茅瞅了一眼,闻到了肉的香味,也没多说,接过来咬了一口,满嘴余香,又接过茶盏放在青石板上,慢慢的吃着。
夏银花蹲在他身边,低声道:“呆子,你别在路边摆摊了,这巷口河风大着呢,别又得了伤寒。我给你支张桌子,你就在店里坐着。有人来看病也有坐的地方,免得让人家站着在外面青石地里。行不?”
杨仙茅摇了摇头,三下两下就把那肉饼吃完了,一碗水也喝光了,将空碗交还给了夏银花。
夏银花知道他是个倔强的人,说不动了,只好恨恨说道:“人家心疼你,你还不领情!哼,真要冻病,我才懒得管你。”说罢拿着碗,转身进茶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