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药转身要上楼,又一次看见板斧老者站在门外望着他,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色明显差了很多,手里的板斧也不见了,似乎因为太重,没办法拿在身边,他背着手瞧着杨仙茅,说:“你的药方怎么样?如果可以,请给我赶紧治疗,谢谢。”
杨仙茅瞧了他一眼说:“先等等,我还需要做最后的药方调整,你没见到我不停地换药吗?我确定最后的药方之后,就可以给你吃了,放心吧,在天黑之前你死不了的。”
杨仙茅刚说到这儿,就听到啪啦有人拉稀的声音,接着有个痛苦的声音高声叫道:“我说道长,你得加把劲啊,我已经拉了六七次了,力气都没了,这样拉下去,我只怕坚持不到晚上啊。”
杨仙茅不由心头一凛,这两人只是踩中了自己的血,就染上了严重的瘟疫,可见这病如此厉害。这铜锤的壮汉把铜锤收回来之后,沾上了杨仙茅的血,他便用手去擦,擦了之后也不知道洗手,就这样吃东西,因此他的症状比板斧老者还要厉害,板斧老者才刚开始拉,他已经拉了好几次了。
杨仙茅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他艰难地慢慢往上走,才从楼下回到了楼上,这一次他背着沉重的箱子,感觉到这箱子有多重,他全身的力气都因为胸部的伤丧失殆尽了,他现在甚至连一个平常人都比不上,他必须要尽快将胸口的血引出来在治疗,因为血胸再不加紧治疗,会死人的。
杨仙茅终于走到了顶楼,在把药罐放在了桌上之上,艰难的把后背的木箱子取了下来放在地上。在刘冬雁身边坐下,说道:“我把药熬好了,我马上服,然后我自己给自己做手术,你也不要管,你好好的躺着就行了,过上一个时辰,你再吃一次药,不用给我吃,我已经吃过了。”
杨仙茅交代完之后,把熬好的药倒了一碗,缓缓的喝完了,然后从后备箱把箱子取出了引流管进行组装。
这是一种专门从胸腔通过闭合方式将血胸和气胸的血和气体抽出来,在血量比较大的时候,就必须使用这种方法,否则便可以靠人体吸收把它消化掉。
现在杨仙茅自觉症状已经很明显,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胸腔里的血应该不少,他在长条几案上缓缓躺下,然后把胸肋部擦了局部麻醉剂进行消毒之后,然后将胸腔闭式引流管尖端刺入了自己的胸腔,将积血的罐子放在了几案下面的地上,不时侧头看一看从引流管缓缓流出来的鲜红的血,他终于放下心来,只要把里面的血抽出来,并服用了治疗血胸的药,自己的这个病三日便会痊愈的。
这种伤也只有他才能治,换成其他郎中,胸口出了这么多血,单纯的药物已经没办法化解,而杨仙茅得到了华佗青囊经真传,对他来说这不成问题。
从胸口引出来的血足足有大半瓶,这才渐渐稀少,最终没有。杨仙茅拔掉了引流管,对伤口进行了封闭缝合,然后喘了口气,侧头望向软榻上躺着的刘冬雁,而这时她才发现刘冬雁竟然已经坐了起来,正惊骇还有充满崇拜的望着他。
刘冬雁其实之前就已经能坐起来了。她本想上前帮忙的,可是她不知道该从何帮起,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杨仙茅在做什么,她发现流出来的是鲜血的时候就更害怕,生怕自己没办好,反倒成了帮倒忙那就惨了,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软榻上瞧着他,直到他自己把管子拔了转头过来,刘冬雁这才出现了一个歉意的笑容说:“少爷,你觉得怎么样?”
杨仙茅笑笑点点头,慢慢坐起身,他感觉好多了,现在只需要继续服药,将剩下的血化解,然后慢慢调理就可以痊愈,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的内脏没有进一步破裂出血,这也是杨仙茅最担心的,如果自己的肺部撞击破裂的地方,伤口比较深比较大的话,难以自己治愈,那出血将会持续不断,而他自己将会死于失血性休克。
杨仙茅并没有把那些血浪费,因为这些血来自他的胸腔是全封闭的,肯定不会有污染,杨仙茅用白色的纱布进行了过滤之后,又用输血管重新把这大半瓶的自己的血液重新输回了自己的血管之中。
这种自体血的回输,是缓解失血性休克的最重要的办法,在确认血液没有被污染的情况下,使用自体血回输,可以有效的缓解因为失血对人体造成的重大损害,甚至生命危险,
杨仙茅感觉到,这大半壶的血重新输回血管之后,他渐渐有些力气了,眼睛也慢慢变得明亮,心中很是高兴。
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焦急地望着他,抬头看去,就看见那板斧老者站在楼梯口处,身后跟着的是那铜锤的壮汉老者,眼神中明显的哀求,因为这才一会儿工夫,他整个人精神差了很多。虽然还挺立在路口,但是却给人的感觉是,随时都要倒下似的,
杨仙茅瞧着他们,孱弱的声音说道:“你们来啦。”
“嗯,你的药准备好了吗?我看那个小丫头好像比先前好多了。”
铜锤壮汉也虚弱的说道:“她应该是活不过今天早上的,没想到却撑到了现在,应该是你的药起作用了,赶紧给我治疗吧,你放心,治疗之后我们绝对不会伤你的,我们就这样走,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