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之后几个人便进那茅草房,旁来到了一张土炕前,那艄公拘谨的站在床头,床上躺着的一个年轻女子,身边还放着一个襁褓,襁褓里一个小小的婴儿睡得正熟。
那年轻汉子弯着腰轻轻摸了摸躺在床上的发出痛苦的妻子的头发,柔声说道:“娘子,这几位大爷和奶奶是来游盘龙峡谷的,听说你生病了便主动要来给你看病,你哪里不舒服就给他们说吧。”
那妇人了两声,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每天都要冷好几次,冷的时候盖上被子,可是又感到热。掀开被子又冷得发抖,全身都没力气。”
本次药香社的东家花有影说道:“咱们挨个上前,怎么诊脉,该了解什么,都可以尽管问,完了之后我们在外面各自把自己诊断的病情写下来,在相互交叉传看吧。”
于是众人都上前,挨个进行诊脉望舌,轮到杨仙茅的时候,杨仙茅问这女子生孩子多久了,大小便情况,以及月事有没有来之类的问题。
听到杨仙茅问得如此仔细,其他几个人都觉得有些汗颜。他们只不过是书本上的学问,论实际操作又如何能跟杨仙茅相比,自然不如杨仙茅有经验,不过杨仙茅是当着他们面问的,这些内容他们当然也都听到了,其实相当于给大家增加了一些信息量。
当所有人都诊查完毕之后,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花无香转身对屋外的随从说道:“在院子中铺上桌子,个人写个人的。”
因为他们说要结社,又是到郊外游玩,这文房四宝和写字的桌子是要肯定随身带的,刚才已经说好了,当下随从们赶紧在院子里放下几张桌子和凳子,这些都是他们背过来的,然后将纸铺上,把砚台和毛笔都放好,几个丫鬟赶紧过来研磨,而两位郡主,费舒云和花无香姐弟已经开始沉吟琢磨,这个病究竟是什么病。
杨仙茅看着丫鬟仆从正在忙碌,其他人则低头沉吟,不由感慨,这些有钱人家的子弟还当真是富贵闲人,连做学问都有这么多人伺候。之后回想起自己五弊三缺的命,在渝州码头摆草药摊谋生的日子,当真是恍若隔世,要是那样的日子再过下去,杨仙茅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扛得住。
杨仙茅脑袋里乱七八糟想着,他并没有刻意地去思索这个病案,因为这个病在刚才他诊脉望舌以及询问完了之后便已经心中有数了。而且心里已经很有把握,不需要再翻来覆去去琢磨,也就有空想些别的事情。
等到墨研好之后,丫鬟挑着两盏灯笼,各自在后面站着,给他们照亮,几个人分别入座提笔开始写了起来,杨仙茅写的很快,寥寥几笔便写完了。
将笔搁了瞧了过去,便看见白芷郡主也已经写完,不过,她似乎正陷入沉思,手拿着毛笔,如老僧入定一般,她皎洁雪白的面庞在通红的灯笼照耀下泛出一抹红晕,看上去着实诱人。
杨仙茅不禁看得呆了,白芷郡主似乎感觉到了杨仙茅的目光,这才微微动了一下,目光飞快,瞧见了杨仙茅正在看她,马上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然后左手捋着右手腕垂下来的宽大衣袖,伸出纤纤素手,将毛笔轻轻搁在笔架山上,抬头望了过来,与杨仙茅目光一撞,嫣然一笑,便把目光调了开去。
杨仙茅从她目光中感觉到一丝异样,这是一丝异样杨仙茅没有能够完全解读,不知道是不是有情在里面,但是至少不是坏事,这已经有了好的基础和开头,杨仙茅心想。
待所有人都看写之后,东道主花有影说道:“我师父医术最高,众人没有不拜服的,因此我们先不看我师父的答案,咱们先互相互看一看,最后再来与我师父的对照,看谁对。”
费舒云吐了吐舌头,斜眼瞧着杨仙茅说道:“杨大哥虽然医术高明,但也未必每次都对,万一他的答案错了,而我的是对的又该如何?”
花有影说道:“那自然是看谁说的有道理,公道自在人心。如果大家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师父的没道理,自然是以你为准,不过我相信这种情况不可能存在的。”
“那也未必,我就觉得我这方案是完全正确的。”
“那好,那给我们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