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前来，总不可能是唠嗑儿来了。</p>
雪女看了他一眼，也不害怕，款款一行礼，</p>
“见过镇西王，吾今日前来，乃是想与镇西王……达成合作。”</p>
合作？</p>
江南在桌前一坐，眉头蹙起，等待雪女下文。</p>
雪女也是坐下，徐徐道来，</p>
“吾等的时代，距如今以有数千载。”</p>
“得逢大世垂青，终于苏醒，却见人道兴隆。”</p>
“其中自有天骄不满，发生争执，也属正常。”</p>
“但终归，大家都还是想要在新的时代活下来。”</p>
“直到某一刻，情况变了。”</p>
“似乎吾等与如今人道，必须要不死不休。”</p>
“特别在天蜈王之死后，便更是如此。”</p>
“吾心有不解，却发现周遭同僚，皆如入障一般，规劝不得。”</p>
“古老者与人道之争，似乎已不可避免。”</p>
雪女脸色落寞，叹息一声。</p>
“若真是如此，本王与你之间，不正是相互敌对？又何来合作一说？”江南沉声问道。</p>
“镇西王，方才吾所说，只是大势所趋。”</p>
雪女摇头，叹道：“吾之愿景，仍只是好好活完这一世。”</p>
“所以今日前来，乃是想与镇西王合作。”</p>
“若七秀山中，古老者战败，望镇西王能保下小女子。”</p>
“作为代价，吾麾下之人，亦不会参与针对人道的攻势之中。”</p>
“哦？”</p>
江南眨了眨眼，“若是……古老者赢了呢？”</p>
这话一出，雪女如同看傻子一般看向他，“古老者中，连同吾等背后的古神加起来，也不是如今人道六大势力的敌手，更莫要提那掌天下运势的天机阁。”</p>
“吾等终究是旧时代的余孽，怎还可能改天换日？”</p>
江南沉吟片刻，“既然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你能懂，他们却不懂？”</p>
雪女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因为白烛。”</p>
白烛？</p>
江南听到这个名字，脑中陡然回想起那排在金乌王之前的远古天骄。</p>
对于此人，《诸生浮世图录》上，也只有一个名字而一张画像而已，再无任何信息。</p>
“白烛，如今统领着整个古老者的阵营。”</p>
“曾经天蜈王之事，便是由他指使，目的便是镇杀于您。”</p>
“吾不明白，他为何会对您，对人道，有如此敌意。”</p>
雪女摇了摇头，“当吾提出与人道共存之时，曾看到他眼中露出恶念，也正因如此，吾才会找到您。”</p>
“而您身边，跟着也算是古老者的剑帝传人，所以吾才放心。”</p>
江南逐渐明白了过来。</p>
简而言之，古老者阵营中，大多数想要干碎人道。</p>
但雪女不这么想，她只想活下去。</p>
而那大多数天骄的统领者白烛，却对她起了杀心。</p>
所以，她才会来找江南。</p>
“合作之事，暂且放在一边。”</p>
江南沉吟道，“但为表诚意，本王需要你提供那白烛的信息，越具体越好。”</p>
然而，一直诚恳的雪女，却是摇头，“镇西王，唯有这一点，吾做不到。”</p>
“为何？”</p>
“因为白烛……已经死了。”</p>
“至少吾认识的白烛，已经死了。”</p>
雪女眼中，露出一抹掩藏极深的惊骇之色，“此事，吾未曾与任何一人提起。”</p>
“因为血脉之中，本能冥冥告知吾，不可与他为敌，亦不可暴露此事，否则有性命之危。”</p>
“但如今，他已对吾生了杀心，便也无需在隐藏。”</p>
于是，江南立刻洗耳恭听。</p>
“吾与白泽，算是一个时代之人。”</p>
“当初他镇封地下之际，吾与族人便相隔不远。”</p>
“只是镇封仪式出了岔子，他被混乱的古神之力消泯了神智。”</p>
“那镇封之地，也变作了白烛之墓。”</p>
“直到如今天地重开，吾才听闻他又活了过来。”</p>
“只是他如今之身，却与从前，天差地别。”</p>
“所以，吾不知晓他究竟有何际遇，竟能死而复生。”</p>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p>
“白烛……乃是不应当再存世之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