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允不傻，他只是大多时候不喜欢思考罢了。</p>
事到如今，情势所迫，他只得动起自己那已经被姑娘和乃子占满了的脑袋瓜子。</p>
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地地道道，根正苗红的人类，不可能是什么天庭的陛下。</p>
再排除眼前的岁月帝主被北海战役打坏了脑子的可能。</p>
再加上那死老头子在青金战舰上的“胡言乱语”。</p>
只能说明一件事——方才他称呼的陛下，并非是在喊自己，而是在喊那个死老头子。</p>
那老家伙，当真是天庭的天帝上昊。</p>
弄清楚这一点后，王淳允心态逐渐平静……平静个毛啊！</p>
谁他娘能想到当初救了自己无数次，陪自己洗脚逛青楼喝花酒的孤魂野鬼真正身份会是天庭天帝？！</p>
咽了咽口水，王淳允借着死老头子的虎皮，看着岁月帝主，</p>
“嗯……我是天帝？”</p>
岁月帝主点头。</p>
“天帝……能命令你们吧？”他试探着问道。</p>
岁月帝主再点头。</p>
“那你们现在能不能缴械投降，找个犄角旮旯老婆孩子热炕头，没事儿别到处瞎捣鼓……”</p>
岁月帝主听得这话，却非但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反而认真开口道，</p>
“倘若陛下恢复完整以后，还是如此所想，吾等自当遵从。”</p>
王淳允：“……”</p>
好吧，要是真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那书就没法写下去了。</p>
他虽然不清楚什么叫“陛下恢复完整”，但很明显，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p>
“仪式在即，还请陛下莫要四处走动。”这时，岁月帝主又道。</p>
话中之意却是很明显了。</p>
——你他娘的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p>
“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吗？”</p>
王淳允抬起头来，沉默良久，才道，</p>
“朕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p>
“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p>
“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p>
“……”</p>
直到说累了，他才吐了一口浊气，停下话来。</p>
岁月帝主没有说话，躬身告退。</p>
王淳允忍不住自嘲一笑。</p>
果然，对方不过是看在死老头子的面子上，才那么恭敬而已。</p>
要不然，他王淳允可能连踏上这天庭的机会都没有。</p>
然而，直到半个时辰后。</p>
他望着铺满整个殿宇地面的一道道珍馐，陷入了沉思。</p>
.</p>
“你他娘的能不能矜持一点？”</p>
“我们是阶下囚啊？”</p>
“阶下囚你懂的吧？”</p>
苍老的声音叹息一声，终于开口道，“摆烂是吧？”</p>
听得这声音，嘴里囫囵着肉块与美酒的王淳允愣了愣，“老头子，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嗯……所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p>
代表着人性的上昊叹息一声，将那些被尘封的远古故事徐徐道来。</p>
听完以后，王淳允愣了良久，才咽了咽口水，</p>
“也就是说……另外一个天帝会吞了你？然后，以完整的姿态君临上元？”</p>
上昊沉默，算是默认。</p>
王淳允又灌下去一口酒，“那最后，人类会怎么样？”</p>
“大概……会再被奴役吧？”</p>
上昊沉吟道，“不过你放心，你是大夏朝廷的人，他们应该会杀了你。嗯……说不定因为本座的面子，他们可能会网开一面，让你自己选一个死法？”</p>
王淳允愣了愣：“……爽死，成吗？”</p>
上昊：“……”</p>
他叹息一声，“一开始，本座以为他只会带走本座，却不想连你也一并带来了。”</p>
“明明本座已经想好了一大堆离愁别绪的伤感话，足可以让你哭上一百天的那种。”</p>
“啧，可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