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就不用喊了。”
“为什么啊?”
“呵呵…”
小儒生挠了挠脑袋,显得很不好意思,还有些羞涩。
嘀咕道:“是这样子的。晨时的时候,那人就在咱们食堂吃早饭,我恰好就坐他身旁那一桌子。当饭至尾声,我就听见,他扯着几位问经的师兄说…说那啥了…”
小儒生犹豫了好一阵子,说的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说了什么呀?”见小儒生犹犹豫豫,夏寻就急了。
小儒生稍稍低下了脑袋:“说那啥…”
“那啥…要带他们到渔阳今朝醉去找花姑娘快活,然后…然后…。”
“额…我知道了。”
“……”
好吧,原来如此。
难怪这喊破喉咙了,也找不着夏侯的人影。感情他的色胆,还真能包天了啊。七星昨日才下了禁令,今日他就敢去寻花问柳了,这真是不知死活好歹呀。
“先谢过小哥了。”
弄清楚了缘由,夏寻双手抱拳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今日唐突,我自知不妥,但我现在实在是有急事要先行离开。所以,只能来日再向你赔罪了。还请小哥见谅,才好。”
“不用,不用。”
小儒生急忙站起身来,晃着两只手掌,腼腆道:“你是师祖的贵客,就不要见外了。你快去忙活你的吧…”
“……”
“恩,那我先告辞了。”
本应该再多言几句,方才显礼数足够。可是,现在的夏寻是真着急呀。抱拳一抖,一句说罢,也不再多做客气了,直接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
“等下!”
脚刚抬,喝声止。
声音含着满满的幽怨,不是身后那位小儒生发出的,是由竹屋传来,是娇喝声。
“额…”
夏寻止住了脚步,刚转过去的身子,也被喝得转了回去。
无它,来人只能是芍药。
睡眼朦胧睁不太开,小嘴嘟嘟很不乐意,蓬松的发丝有些儿凌乱和慵懒,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她踏着小碎步,从屋内走出…
“小师叔,午安。”
小儒生见芍药出门,急忙退后一步,弯腰鞠躬,恭敬说道。
“恩,小瓶子,你也午安呀。”
芍药温柔一笑,用小手挠了挠小儒生的脑袋。招呼打完后,她便越过了小儒生,迎着夏寻碎步走至他跟前。同时,她的脸蛋,像变脸谱一般,换上了一张冷肃的表情。
“你是要去今朝醉么?”
“额…呵呵…”
刮了刮鼻子,夏寻颇为尴尬。
“呵呵…是啊。”
“那我陪你一块去。”
“这…不适合吧…”
确实不适合。
今朝醉,还真是一个值得让人尴尬的地方。
因为,岳阳有楼,渔阳买醉,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岳阳的楼,自然就是岳阳楼了,听灜水惊涛拍浪,看天下人文趣事,此处最好。至于,渔阳的醉,就正是今朝醉,只能买醉的醉…
醉是何处?
今朝醉,醉今朝,酒醉人,人也醉人。大唐南域,最大的花坊青楼间。在那里同样能收揽灜水的壮丽景观。只不过,听的却是那个”惊涛”,拍的却是那个“骇浪”。看的却是胭脂瘦马,偎香倚玉,人间最温柔体贴的女人。
说白了,那玩意,就是一个大名鼎鼎的寻花问柳地。只要是男人,进了那个门,必然就是,在那牡丹花下醉一朝魂牵梦绕。
“那地方…你一姑娘家去,不太合适吧?”
“那你去就合适了吗?”
“不不不,不是你想那样子的。我去,是有正经事要办的。”夏寻慌忙解释。
芍药显然是不信的,幽幽怨声道:“去那地儿,最正经的事,就是找花姑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不不,不是找花姑娘,我要去找夏侯。”
“谁信呀?无端端,去那儿找他,能有什么好事呀?”
“额…是没好事,我是去让他破境的。”
“破境?”
“对,就是破境。”
理由很牵强,芍药狐疑了片刻:“那我也得和你一块去。”
“额……”
见芍药怎也放心不下的样子,夏寻也懒得再罗嗦了。因为,这事实在是急,急着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找到那夏侯,才能解这燃眉之急。
“哎…”
“成吧。”
夏寻一把拉过芍药的小手,就转身快步往山下急走,边走就慌张道。
“这事一时半会,我跟你说不清楚,现在务必先把夏侯找着了。不然,我就得完蛋了…”
可是,此间的事情,哪能这么简单就过了?
“等下!”
“咯咯~”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刚好不容易摆平了芍药,刚起脚,这不还没走出两步么?又是一声喝止…声音,依旧是由竹屋内传来,强行喝住了两人的脚步。
无奈,无奈,即便再急,这脚步也得停下。再次转身回头…
“先生。”
“智爷爷。”
“师祖,午安。”
竹屋外的三人,同时朝着竹门鞠躬行礼。
而,此时此刻,还能从竹屋里喊话的,就只剩下那位老人家了。
只见他,同样是还未睡醒的样子。带着两道淡淡的黑眼圈,双手后挽,身后跟着只昂首挺胸的大雄鸡,缓缓从大堂走来…
“恩。”
至竹门后,老人并未出屋。
点点头,以示受礼。接着他把眼睛瞟向夏寻芍药两人,冷淡说道:“你的素心可抄完了么?”
“……”
芍药无辜地看看老人,又委屈地看看身边的夏寻,方才很是为难地幽幽说道:“徒儿还未抄完。”
“那你不去抄?”
“但,他要去渔阳…”芍药委屈更甚。
“诶…”
老人没好气的一声轻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