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先生?”
端木蓉看见医馆门口走进来的人,虚掩着嘴,发出轻轻的一声惊呼。
独臂!不是说他武功高强,天下几乎无敌。怎么会!他……
她眼神躲闪,捏了捏自己的手,然后鼓足了心气儿走上前去,“国师大人, 你怎么来了。”
陆言打量了一下这家医馆的布置,陈设很简单,不过摆放得讲究,内中花草皆是精选,不名贵,但清香怡人。
他见端木蓉朝自己说话, 微微点头回应:“嗯,我来找念端大师。”
“师父说过, 这间医馆全由我做主,她早已不出诊。国师大人,若有病患,我就可以。”
端木蓉说这话的时候,脸蛋微仰,双眸透亮,脚下似乎还向前踮了一小步,有点雀跃。
陆言疑惑地看着她,觉得这姑娘好像有点小激动,于是把手上的一纸公告拿出来,直接递到她身前,“你想知道也无不可,事情都写在上面。不过我还是需要与念端大师商议。”
“是。”
端木蓉愣愣地双手接过那张纸,仔细一看, 瞬间震惊,“秦王染病!”
……
念端现在的日子, 是不折不扣的养老生活, 没什么需要她操劳的事, 整天就是看书、晒太阳或者打理花草药什么的。
今天陆言亲自登门来找,她不用想也知道,这回是遇上麻烦事了。
跟陆言一聊,果然,秦王政的病。
“国师大人是想我和蓉儿,去咸阳为秦王诊治。这……”
陆言见她颇有顾虑,贴心地说:“念端大师,可有什么为难,但说无妨。陆言力所能及,定会全力相助。”
目前来说,陆言的一个承诺,可以算是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之一了。
可念端见陆言这么认真,更是肯定了,这次给秦王治病绝不会是简单的一次出诊。王者的事,有哪一样不牵扯到政治的?
她双手攒在一起,摇头叹息,“国师大人,实不相瞒,我当初带着蓉儿从燕国来到赵国,初心便是带她躲过秦灭燕的战争。”
“秦灭燕?”
陆言诧异,对方这想得可真是够远的,当时秦国才刚灭赵,她就想着躲过未来的战争了。
“蓉儿个性,外柔内刚,认准了的事,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改。秦国斯恶早在她心里留下印象,若是秦灭燕,她绝计不会坐视的。我这辈子就这一个女,弟子,实在不忍看到她卷进战争。”
“额,所以她现在,就不仇视秦国了么。”
“是啊,国师大人,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让蓉儿对秦国有所改观。”
陆言想到举办全城庆典的那天,端木蓉把青干剑还给自己,了然地点头。
“原来如此,我懂了。大师你是希望,端木蓉可以平静地当一个医者,不要卷进各种纷争,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念端对着陆言拱手,垂下头,“正是这样。国师大人,念端私心,还望见谅。”
“如果,日子就这样往下过,大师你与端木蓉住在邯l郸城,倒的确可以平静度日。只是……”
陆言苦笑不已,他真没想过,原来自己还有这么让人放心的时候。
念端不解其意,“国师大人,你这是?”
“我,时日无多。所以,大师希望在有陆言庇护的范围内平静地生活,以后恐怕不可能了。”
“什么?国师大人,你~”
念端惊愕难定,第一时间就给陆言把脉。
陆言没有拒绝。
“一切正常,国师大人,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糊涂了。”
“具体状况我不便透露,但事情就是这样。为大王诊治之事,言就不强求了。”
陆言说完,站起身行礼告辞。
从医馆内部走出来,他撩开一个门帘刚迈出脚,便感觉自己手腕被握住,冰冰的,润润的。
是端木蓉的手。
陆言皱着眉看向对方,警告道:“你这种行为,对一个武功高强的人,他瞬间的反应,就可能捏断你的手。”
端木蓉充耳不闻,反而低声念叨:“真的一切正常,奇怪……”
陆言手腕一震缩回来,古怪地盯了她一眼,“你刚刚在偷听。”
端木蓉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眸来,冷静无比,“咸阳,我去。”
“你应该听到念端大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