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大地就像一座舞台,各各样的人物带着不同的脸谱都要走上来表现一番,只是角色有大有小而已。
也就是刚耪地的时候吧,辽河岸的田野里已是绿的一片了。分到田地的贫苦农民走起来一阵风似的,好像浑身上下都在乐。这个时节的辽河如同一个温柔可爱的大姑娘,静静地淌着,不那么汹涌澎湃。河两岸,有一些的、不的野在绽着,在绿草丛中偷偷地量着外面的。站在辽河的岸边,经能看到一道道的水线,那是辽河鲤鱼在水下自由自在地游动时顶起了水皮。
实实,在辽河岸的个村子,从民国三十四年的冬天就开始搞土地了。有早吴一民派工作队搞减租减息的底子,有一些地主怕落个像过去三道沟村曹善文的下场,便没有太多的反抗。岗岗营子的于大巴掌、马架子村的马成财都说,从吴一民那时候起他们就服了,如跟吴一民一样的人又来了,咋说就咋办呗。何况,形势也跟日伪在时大不相同了,现在是红色的天下,也不用像搞减租减息那阵子,还得时刻提防着日伪军。
从漠到巴各旗、各县政府都派出了工作队,下到各村组织发动群众,建立贫农团,建立农会,斗争地主,分田分地分财产。人随王法草随风,土地革就像是在冬天的草地上点起了一把火,迅蔓延开来。人们还给这场运动用上了一个极其形的代词,“风暴”,闹土地就是“起风暴”。
从辽河岸的牧区,一直到巴草原,到了农区的响,穷苦的牧民也起来建贫牧团,建贫牧会,斗牧主,分牛分羊分马分草场。
工作队进驻漠村,住在了杨铁匠的家里。这些人的屁股坐得正,办起事儿来也就顺当。谁家是正经八的贫农雇农,谁是老实厚道的正经人,谁家苦大仇深,谁家给日本人当过狗腿子,只要一问杨铁匠就都一二楚了。工作队在漠村建立贫农团时,全村的贫农雇农异口同声选老杨铁匠当团长,说他为人厚道,办事公平。成立农会,乡亲们又死拖地把他拽上农会主席的宝座。贫农雇农们都说,老杨铁匠说话事儿准成,吐口唾沬都是一颗钉。他儿子又当上了团长那么大的官,革地主富农的命跟他走会有个依靠,肯定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