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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上,娘俩儿的歌声欢快,马蹄声“哒哒”,不不觉中就走出了很远。
太阳偏的时候,达兰和阿尔斯楞骑着马来到一个山坡上长着松树的山梁上。正要勒马下山,马突然“咴咴”地了两声,随就从边闪出几个身穿灰色军装的骑兵来。达兰吃了一惊,急忙朝阿尔斯楞喊了一句:“拨马往去!”二人拨转马头,但来时的也让几个穿灰军装的骑兵给堵住了。只听其中的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喝道:“你们干点儿啥不好,怎么非要当奸细!”不由分说就将达兰和阿尔斯楞从马上拽了下来。达兰大喊大着:“你们凭么抓我们娘俩,我们就是走道的!”“我是二爷府的达兰,要不你们去问问桑杰扎和马二生,他们都道我们!”这娘俩这群当兵的推推搡搡地走了有二里多地,来到了一个大山洼。达兰见山洼中有许多黄绿色的的帐蓬,还有许多人从帐中进进出出,有骑兵从远处飞奔而来,还有的向远处飞奔而去,还有一些骑兵在草地上蹓马。
那个络腮胡子把达兰和阿尔楞押进了一顶帐篷里,朝着一个坐在马扎上的男人举手敬礼道:“报告宝营长,我们又抓了两个奸细!”然后便出去了。宝营长抬起头,瞅了瞅说:“说吧,这让你们来看么?”达兰大声嚷道:“我们是二爷府的,上赤岭看人去啦,现在二爷府!”宝营长厉声说:“胡扯了,上二爷府得往东去,你们还能跑到这边来啦?”达兰也大声说:“那边不好走,我们绕到这边来了,要不你们问问桑杰扎去!”达兰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立刻让宝营长瞪起了眼珠子,吼道:“么,你说么?让我们去问那个桑杰扎?你们是他的么人?”达兰一见宝营长这副凶巴巴的样子,道说错话了,连忙口说:“也不是他么人,就是老乡,互相都道都认识。”这时,站在旁边的阿尔斯楞看见对面这个穿灰色军装的宝营长,突然想起了么,问道:“你们认的我大姨夫不?我大姨夫就穿你们这衣服的。”孩子的这句话让宝营长的凶劲儿消了不少,他说:“扯淡,我道谁是你大姨夫?”阿尔斯楞说:“我大姨夫杨,杨成龙。”达兰也补充了一句:“这孩子的阿爸和杨成龙是亲连襟。”宝营长将将疑地又瞅了瞅对面的这娘俩,然后向外面喊了声:“把二排长给我招呼来!”不一会儿,那位络腮胡子便又走进了帐里。宝营长在他耳朵旁说了几句话,他便匆忙走了出去。
络腮胡子出去后,宝营长掏出一个小烟袋,装上一袋烟,点着抽了一口,又从鼻孔把烟喷了出来。他前的凶狠劲儿荡然无存了,温和地问道:“那你们是啥时候去的赤岭的?”达兰说:“去了好几天了。”宝营长问:“你们见到桑杰扎了吗?”达兰说:“见到了。”宝营长问:“那他现在干啥呢?”达兰说:“谁道他都干些啥,他就领着我们娘俩去城隍庙、鬼王庙,还去了娘娘庙。”
正说着话,听外边有人说:“团长来啦。”宝营长连忙把小烟袋锅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站起了身子。
进来的正是杨成龙。
他一头进了帐里,量一下,伸手就在阿尔斯楞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笑着说:“还是这小兔崽子!”达兰也忙弯腰施礼道:“巴雅尔大姐夫,我是达兰。”杨成龙乐呵呵地点了点头,他以前听乌云说过达兰的事情。杨成龙抬头对宝营长说:“宝音,都问过了吧?”宝音营长用手挠了一下脑袋,觉得有点儿不好意,红着脸说:“都问过了,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杨成龙过头又对达兰说:“这一阵子那边总派人过来探消息,诺音高娃啥法都使,前天他们钱雇了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女人领着个孩子来这边刺探军情我们抓住了,所以儿个看见你们,二排长他们就把你们也当奸细了。”达兰说:“怪不得诺音高娃说就要仗了呀。”杨成龙转过脸对宝音营长说:“把们送我那儿去吧。”宝音营长答应了一声,又嘟囔了一句:“嗯,其实我就是二爷府的人,我咋就没认出来啊。”
杨成龙带着达兰娘俩在前面走,后面还跟着两个警卫员,离开了宝音营长的军帐。他们骑上马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骑兵团的团部。达兰是个口快心直的人,见到杨成龙就像见到乌云似的一样便。就把怎样去乌云老舅巴家见到去避难的杨石柱和阿尔斯楞,怎样把他们带到冬营地还一人给了他们一匹马;桑杰扎怎样在乌云的带领下带人去了冬营地和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和乌云么时候带着两个孩子了台吉营子去了梅地;还有僧格怎样去找醉卧旺其嘎家门口,又怎么的二爷府;听人说老旺其嘎和大夫人得病死了,无奈之下又怎么带阿尔斯楞去了赤岭寻找桑杰扎;在赤岭怎么住在马二生的客栈里,怎么和诺音高娃了一仗,马二生又怎样调和;带着阿尔斯楞为啥走了这条,如此这般像是说评书一般一口气儿从腾格里旗说到赤岭城。。
说到下一该怎么办时,达兰说:“我寻透了,去,我就二爷府了,我守着阿尔斯楞过。阿尔斯楞可是个好孩子又懂事儿又听话,家里有牛有羊的,怕么?”杨成龙量着达兰,从的眼神中看到的是热情与挚,觉得说的话也都是的。当杨成龙从达兰的嘴里道乌云已带杨石柱了漠村,寡母有了人照看,悬着的一颗心总落了地。但说到杨铁匠的死,依然露出悲戚的神情,紧咬钢牙半天说道:“这帮人欠下的血债早晩是要还的!”达兰一脸的茫然不解地问:“你们两帮老是啥呀!咱们腾格里旗多大的仇恨只要是一上酒桌把话说开了,有个中人当中一调和,该的该罚的罚也就行了。要是就桑杰扎你俩,我去杀条牛,你俩都到场,不中就找上色勒扎王爷哥哥当中一说,啥大不了的事呀!端起酒盅子一碰不就得了。”杨成龙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达兰,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儿你不懂。”达兰也摇了摇头说:“唉,啥事儿不都得讲个理嘛,啥人也都过不了个理字。”
杨成龙没有答达兰的话,而是笑着跟阿尔斯楞说:“阿尔斯楞家后还是跟石柱子一块儿跟李生去念书得了,那位李生人和学问都很好。”达兰说:“可不是呀,我听乌云说了,要不是李生,这俩小东的命就没啦!”阿尔斯楞说:“生就把我哥我们俩藏在褥垛后面可憋了够呛。”杨成龙说:“憋够呛是轻的,刁二生当时下令要杀了你们斩草除啊!”阿尔斯楞说:“大姨夫赶明儿个给我一把枪,我现在就有马骑了,是姑姑妈给的,我去把刁二生杀了!”达兰脸红了一下说:“阿尔斯楞,说话没轻没重的!”杨成龙说:“去好好念书,将来和石柱子哥一块儿来当兵。另外我跟你们说,害怕刁二生那些土匪了,现在赤县成立了县大队,是专门那些小股土匪的,武装备比正规部队还要,刁二生他轻易不敢漠村啦。”着又说了些走道的事儿,杨成龙告诉达兰,从这里向东骑马小半天的时间就能到胡日塔,往东就有去二爷府的大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