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梦语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蛋糕从手里滑落,期待的眼神渐渐变得呆滞。
就在她不远处的客厅里,苏小时瘫倒在地板上,脸颊上的鲜血已经凝固结痂,整个人没有任何声息。
临近黄昏,窗帘随风浮动,昏暗的夕阳透过窗台折射在地板,让暗褐色的血痂更加诡异,整个客厅有种莫名的寂静,只有电梯口不断传来的机械声在耳旁回荡。
啪!
水滴从唐梦语脸旁滑落,与地面相碰撞,形成一朵朵晶莹水花。
客厅犹如凶杀现场,这彻底击溃唐梦语的神经,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苏小时身旁,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小时”
苏小时以为自己死了。
从沙发上蹦下来摔到额头摔死了。
这很离谱,但又无可奈何。
四岁小孩子的身体还真是娇贵,这么点伤就能昏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眼皮感觉很重,勉勉强强睁开眼之后,是一群人围在自己身旁。
唐梦语,夏果儿,杜诗雨杜诗雪两姐妹。
就连苏烦大表哥也来了。
也是他第一个发现苏小时已经醒了过来。
“我靠!儿子你终于醒啦!担心得我要黑发人送白发人了,要不要来根烟提提神?”
“”
苏小时感觉一阵恶心。
是生理上的恶心,很想吐。
刚醒来就接受到这种称呼,让他感觉胸口憋着口气,怎么也顺不过来。
还真是挺气人的。
相比于大表哥,杜诗雨杜诗雪则显得可爱许多。
两人一左一右,趴在病床上,用手撑住脸颊,扑闪着大眼睛望着苏小时。
“小时你怎么啦!”
“我们放学想去找你玩,结果刚好看到梦姐姐送你去医院哎!”
“好多血呀!”
“小时你是割腕了吗?”
“没暂时还没那个打算,如果有一天我想自杀,我会通知你们来给我收尸的。”
苏小时耸拉着眼皮回应,整个人无精打采又要睡下去。
完全使不上力,感觉身体被掏空。
“小时,来,喝点水。”
耳旁响起唐梦语的声音,苏小时睁开眼,她正拿着一瓶水递过来,瓶盖已经被扭开。
苏小时挤出一抹疲倦的微笑,接过水瓶放在床头,随即朝唐梦语招招手,示意她靠近自己。
“怎么了小时?还感觉不舒服吗?”
唐梦语刚伸出手去抚摸苏小时的额头,苏小时却一把抱着她的脑袋,靠在自己娇小的胸膛上。
病房里响起平静却温柔的孩声,苏小时缓缓开口。
“梦姐姐,如果那天我要死了,我保证会提前给你说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就算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我也会用这口气和你道别。”
他顿了顿,轻轻擦拭着唐梦语脸颊上的泪痕。
“所以在我死之前,在我生命只剩下最后几秒钟之前,在我拖着一口气和你道别之前,我都会陪着你以后不要哭了,把脸擦干净,不然我可就要笑话你了。”
太多的苏小时给不了,他只能承诺这种小事。
“嗯”
唐梦语轻轻点头,微微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让人感到治愈与平静。
果然,女孩最好的化妆就是微笑。
安慰好唐梦语,苏小时这才拿起床头的矿泉水,刚张开嘴准备补充水分,异样的目光引起他的注意。
夏果儿躲在人群后,眼神闪躲,不敢正眼看苏小时。
她已经陷入深深的自责。
如果不是唐梦语提前回家,她真怕苏小时因为血污堵住口鼻造成窒息。
而她自己——却!在!睡!觉!
如果苏小时真的意外去世,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梦语。
还有苏时。
在她心中,苏小时不是苏时的儿子就是亲兄弟。
不管面对谁,她都承担不起。
就连她自己也不可能原谅自己。
苏小时知道她的心思,也没有任何怪她的意思。
自己的身体应该自己照看,这次发生的事,苏小时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怪夏果儿照看不周。
该怎么将她从自责的漩涡里拉出来,但又不显得那么刻意
苏小时想了想,举起手掌平放在空中,“果儿姐,你看这是什么?”
夏果儿明显一愣,表情开始变得慌乱,脸颊被一股绯红席卷,渐渐布满整张脸蛋。
这是之前两人玩的小游戏,但她因为不小心睡着从而输掉了游戏。
她低着头搬弄着手指,支吾着询问,“现现在就现在就要麽”
苏时点点头,“当然,这可是我们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