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于树后,路映夕愈加谨慎地屏息,丝毫不敢放松,也不敢探头窥视。
此时虽夜色漆黑,但以皇帝的武功修为,她若稍有异动,必会被察觉。
暗暗竖起耳朵,听见女子的脚步声渐近,莫约已走到花圃前。那女子似在拨土,不知在寻何物。
“何人如此鬼祟!”
冷厉的沉声骤响,路映夕心中一颤,莫非被发现了?
但下一瞬就听到栖蝶惊慌失措的声音:“皇、皇上?!”
“三更半夜,你在此做什么?”皇帝的语气似有不悦,冷声道,“拜祭兰姑?难道你不知宫中规矩?”
“奴婢、奴婢……”栖蝶扑通一声跪下,细软的嗓音微微发抖,语带啜泣,“奴婢知道不应该,但兰姑姑生前对奴婢很好,奴婢只是想偷偷给她烧些纸钱……”
皇帝沉默了片刻,才又淡淡出声:“朕问你,皇后待你如何?”
路映夕听他提及自己,不由惊讶,更加凝神屏气,侧耳倾听。
“回皇上,皇后端庄亲和,待奴婢是极好的。”栖蝶恭敬地回答,听不出真假。
皇帝低低地笑起来,似觉得这个答案十分可笑。
又听栖蝶侬软再道:“皇上,奴婢真心羡慕皇后,如若奴婢有皇后万分之一的福分,奴婢折寿十年都甘愿。”
这句话说得含蓄,可也已然委婉地表露了绵绵情意。路映夕的菱唇悄悄扬起,笑得有几分幸灾乐祸。她就看看皇帝如何享受这艳福。
那厢栖蝶正怯怯地小声说着:“奴婢是否说错话了?”口吻蕴着天真,惹人无限怜爱。
“起身吧。”皇帝仿佛觉得无奈,长叹口气,道,“朕今夜烦闷,你就陪朕去水榭饮几杯。可会弹琴?”
“会!奴婢会弹琴!”栖蝶难掩惊喜欢欣之情,连声应道。
路映夕扯了扯嘴角,在心中腹诽,看来纵使英明睿智如他,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美色当前便就来者不拒。
听着他们两人举步离去,静待半晌之后,确定他们没有折返的迹象,路映夕才从树后走出来。
她扫视了一眼花圃,地上确有香烛冥纸。她蹲下身,翻了翻香烛旁的泥土,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免死金牌?栖蝶竟然拥有皇朝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
究竟,栖蝶是否皇帝安穴在她身边的棋子?如果是,栖蝶又怎会在那盅参汤里加浣花草,她应知她与皇帝并无行房,无需下药防她怀上皇嗣。如果不是,她从何处得到免死金牌?她的身份,到底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