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帅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知道人已经走了,仍忍不住嘀咕说:“谁说没吃的,吃的有,可人没了。”
厌一言不发,明显心情极糟,可看见郝帅的目光扫过来,他还是勉力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别笑了,比冰块脸可难看多了。”
厌:“……”
郝帅用围裙擦了两把湿手,摘下围裙,由着厨房里五颜六色的半成品食材躺在案板上和水池里,说:“厌,其实你不必刻意融入这个社会,做自己挺好的,真的。”
“那你呢?”厌淡淡的看着他问,“三千年间,你变换身份和性情无数种,难道不是为了融入他们吗?”
郝帅哑然失笑:“可我本来就是这副烂德行啊,阴险善变不要脸,从不顾及个人形象和品德修养,厌你不一样,你是真仙,啧啧,天池青莲呐,我做梦都想做你这么纯正无瑕的神仙。”
厌淡淡撇他一眼,似乎对他方才的阿谀奉承十分反感,然后他一言不发走进卧室。
“厌!”
就在房门将要合拢的一瞬间,郝帅似提点似嘲弄地说:“她说的没错,你的确喜欢逃避问题。”
房门停了一下,合上。
陈央央出来匆忙,自家钥匙都没带,此时站在楼道里大力拍门:“花灵儿你给我出来!臭丫头!……”
砰砰砰又拍了几下,门仍然没开。
“杨雯开门!再装死不言语小心我告诉你家老李让他休了你!……”
里面的杨雯刚要应声起身,花灵儿忽然从后面捂住她的嘴巴:“甭搭理她。让她告,正好借这个机会看清李茂南在乎你这个妻子多,还是他的红颜知己比较重要。”
杨雯想了想,点头。
花灵儿这才松了手。
的确,自家老李关心陈央央有点过头,不说二人工作上天衣无缝的默契度,单说陈央央那边一有风吹草动老李那个紧张劲儿呦,毫不夸张的说,比赵一鸣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到她的家人生病住院他日夜陪护,小到换灯泡搬家通下水道,老李都随叫随到亲力为之,后来因为什么陈央央开窍不使唤老李了呢?
哦,她当着陈央央的面争风吃醋小闹了一场,陈央央当场就表了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老李,下次喝酒我可不叫你了啊。
后来除了工作,二人来往果然减少许多。
再后来因为什么她又释怀了呢?
具体经过记不大清了,只从老李的口中得知,陈央央在单位有个人尽皆知的绰号陈二爷。
姓陈的,又二又爷。
人物标签一目了然。
“可是,”杨雯觉得不安,“深更半夜的,把一个姑娘丢在外面真的合适吗?”
“别的姑娘或许不合适,陈央央合适得很,放心吧。”花灵儿从茶几上捏起一撮开心果吃,“再说了,隔壁的厌跟她情深似海情比石坚,他会忍心心爱之人露宿门外?哼哼,我才不信呢。”
“灵儿,你就这么相信厌心里一定有央央?”
“那当然了。喏,”花灵儿用下巴点了点阳台,“你看那盆仙人球,它看起来挺普通的没什么特别,但事实上这东西还有一个别名,叫‘比翼球’,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你如果在这里住的时间够长,你会亲眼目睹它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六个,变八个,变十个……越来越多成双成对的疯狂生长。在我们那里,这东西被视为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可不能随便送人,而现在的事实就是厌把它送给了陈央央。”
“或许,厌并不知道比翼球的意义呢?”
“他不知道也没关系。问题是,这东西在陈央央手里活下来了。但正常情况下,如果陈央央对厌没感觉,这东西应该早枯死了才对。”
说实话,对于这些奇谈怪论杨雯并不如何相信,类似的故事她都不知道给幼儿园的孩子们讲过多少回了,当故事消遣一下尚可,信就不要信了。
支撑她相信花灵儿的根源是,她真的非常希望陈央央赶快嫁出去,一方面希望她早点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另一方面自然而然还是她的私心。
正所谓死马当活马医有病乱投医,统统是了。
她们在里面抱团取暖,可辛苦坏了门外的陈央央,自家的两个女人不开门,隔壁的两个男人不待见,她一时成了弃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悲愤交加无可奈何之下抬脚一踹门,“嚓!”门没坏,她的脚差点折了!
她抱着脚痛呼:“杨雯,我要跟你绝交!绝交!!”
杨雯听得浑身一个哆嗦,“绝交?这不能啊,我家老李知道了的话非跟我闹腾不可……”
花灵儿一旁不闲事大的嗤嗤乐:“怕什么,你不是跟李茂南打过招呼了吗,他既然答应配合你,想必最坏的结果也早料到了。稍安勿躁,待我给他们加把火。嘿嘿嘿!”
花灵儿手指一点,拨出一个号码……
一分钟后,陈央央的麻烦来了。
两个身手诡异的蒙面人突然出现,二话没说,径直向陈央央发动攻击,陈央央的身手固然不弱,也敌不过两个高手左右夹击,五招未过就寡不敌众处于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