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采访任务不重,拍几张企业家的亲近照片,录一段盛大场景,再来几个友情赞助商的logo特写,即可。
酒会接近尾声,陈央央正要收拾东西准备闪人,人群忽然一片哗然,男人们瞪圆眼睛倒吸冷气,女人们脸红尖叫直跺脚,陈央央暗叹一声众生肤浅,抬头去看。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直接就导致她手一松,“啪”一声,八千块的微型摄像机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会场金黄色的大门缓缓向两边打开,一道清风霁月的颀长人影大步流星逆光而来,短发徐动,白衣翩跹,气质温润如玉华贵逼人,灯火璀璨万千不及他衣角一片。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厌。
而厌的目光所向,陈央央。
“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陈央央痴痴傻傻的念出这句经典诗词,从前屡念屡批“肉麻造作无聊至极”的念想一去不复返,此时此刻全然不知所以。
一波人群一拥而上,什么达官夫人富家小姐,全无平时里的趾高气扬温婉大方,一下子严严实实挡住了厌的去路。
有男人哭丧着脸劝:“夫人,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夫人!”
有男人大喝:“你再向前一步,我就跟你离婚!离婚!家产一分钱没有!!”
有男人怂恿:“女儿快上!”
有男人拉扯:“妈,您就不要去了,人家都可以当您孙儿了呢。”
有男人四处找人:“咦?断总人呢?断总!”
一抬头,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断总正夹杂在女人堆里跳着脚、挥着双手向厌索要电话号码呢。
陈央央:“……”
尼玛,这货打扮起来果然是个妖孽!
陈央央摇了摇头,弯腰去捡四分五裂的微型摄像机,手指刚要碰到碎壳,一只结实宽厚的手赶在她前面替她代了劳,转而递给她:“陈记者。”
陈央央抬头去看,受宠若惊:“原来是翟总啊!这怎么好意思。”
两人起身,互道客气,翟哲宇才微笑着步入正题,用下巴点一点厌说:“你朋友?”
“,不是。我家隔壁。您别看他人长得漂亮,心可坏透了。就跟您一起案子的那两个受害人,人都泡水里半天了他就因为水脏说什么也不肯下水救人!”
“哈哈,有个性!”
陈央央:“……”
早听闻翟哲宇男女不忌只爱美人,此时此刻陈央央若再分不出传闻真假,那她干脆回老家种茶树得了,根本不配做一名观察入微、心思细腻的新闻工作者。
陈央央暗暗替厌捏一把冷汗。
哥们儿,您自求多福吧。
“他一直朝这边看,你一定跟他很熟吧?”
“不,不熟。”
“他喜欢你?”
“翟总玩笑了。人家长得跟谪仙似的,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呢。”
“那你喜欢他?”
“更不可能了。我……”
“你看,他走过来了。”
“啊?”陈央央抹了把额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哦。来就来吧。翟总您不忙吗?您忙去吧好吗?这人真不能跟他深接触,他有洁癖,很严重、很变态的洁癖!”
“哈哈哈,我喜欢爱干净的人。”
陈央央:“……”
她这是不是弄巧成拙越帮越忙!
“陈记者。”
“嗳!您说!”我的衣食父母呦,我怎么可以自断生路得罪他!
“帮帮我。”
完了!
他果然厚着一张老脸皮向我求助了!
“怎,怎么帮?”
“帮我试试他,他到底喜不喜欢女人。”
“这……”
“我想要你做的不多,你过去向他表白,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看他反应。”
陈央央颇有点难为情:“翟总,也不一定他拒绝我,他就不喜欢女人吧?”
“陈记者对今天的自己没自信?”
“呵呵,我是对每一天的自己都没有自信。”
“试试吧。”翟哲宇十分肉疼地说,“下半年我会在你们报社投入一千万广告宣传费,希望陈记者慎重考虑。”
一……一千万!!!
陈央央默默吞了口口水。
“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你肯试。”
重!磅!诱!惑!
陈央央坚持不住了,缓缓做一个深呼吸,脊背一挺,步伐铿锵一路直线朝厌走去。
厌正被一群女人纠缠得焦头烂额、步履维艰,但骨子里的好修养尚在,他一边推搡众女,一边不忘微笑,“劳驾,让一让好吗?让一让。”
“帅哥一起喝杯酒好吗?”
“帅哥我要跟你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