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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床舒服啊,都几天没摸到床了,这些日子夜夜干草堆裹身,浑身都难受,唉……总算能睡个舒服地觉喽……”
从总督府出来,董文舒、谢阳、姚仲三人被安排到了驿馆别院内休息,谢阳一看到床铺,就激动的差点落下泪来。
躺在柔软的卧榻上,谢阳也没多想,很快浓浓的倦意袭来,让他眼皮愈发的沉重,最后转了一个身,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了。
隔壁房间内,呼噜声同样从董文舒嘴里断断续续的发出,甚至口水都打湿了一片被襟,可见这趟差事是有多么的艰难……
倒是姚仲,在自己的房间内来回踱步睡意全无,之前军督府内发生的一幕幕都在眼前走马灯一样的来回旋转,尤其想到诸葛稚所言要整个大周北部的军政代理,心中就仿佛憋着一口气,让他万分的难受。
“这该如何是好啊……”
不同与谢阳和董文舒对大周疆土割让没有任何的抵触,也全然不当一回事,只求自己的利益和地位不受影响就行了。
可姚仲却清晰的认识到,地方势力如果盖过朝廷中央,那是一种怎样的灾难,等于是给大周埋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隐患,他是有心要拒绝的。
不过,拒绝了又能怎么样?一旦被军督府赶出去,以这些时日对远东民情的了解,怕是连远东境内都出不去就要饿死了,就算能安然回到京师,又该如何跟新君卫冉交代呢?
一想到卫冉那从期望再到失望的眼神,姚仲捏紧了拳头,露出一脸蹉跎的表情。
“为了不付皇上所托,为了江山社稷,我姚仲就算舍得这身血肉,也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为朝廷新政筹集足够的金银……”
姚仲眼神如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怀王和公主殿下就在永安城,改日定要登门去拜访一下,他们定不会见朝廷微势而坐视不顾的……”
拿定主意后,姚仲这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瞬间连日来的疲惫化作困意袭遍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忍不住来到卧榻上昏沉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总督府,刘策办公厅内……
“诸葛稚,这次辽东之行你也随本军督一起出发……”
“属下遵命……”
刘策对诸葛稚之前在与姚仲一干人的交涉中的表现十分满意,打算带他一起前往辽东,特意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
“不过,在去辽东之前,我想听听你对辽东局势的看法……”刘策让诸葛稚坐下,想听他的看法。
诸葛稚笑道:“军督大人,你这不是为难属下么?毕竟属下从未去过辽东,如何能准确分析辽东的局势呢?”
刘策说道:“无妨,你只管说,既然是参谋司务一员,就应该要大胆推测未知的局势,若十分了解的话,本军督何苦设立参谋司呢。”
诸葛稚放下手中羽扇,恭敬地说道:“既然军督大人这么信任属下,那属下就将自己的浅见说与您听听,
若要说的不对,还请军督大人莫要怪罪。”
刘策点点头:“只管说吧……”
诸葛稚说道:“属下从徐辽,徐指挥使送来的辽东情报中分析得出,这辽东的各处拥立骊国的势力依旧存在,
从这两年不到的情况来看,以发生大大小小不下十余次的所谓起义,而他们打着的名号皆是光复李氏王朝,
当然,这是明面上可以得出的结论,如果从侧面分析,定是有人从中作祟,不愿接受眼下辽东的局势被军督府掌控,
所以,属下大胆断言,这样的局面绝对和李氏王朝脱不了干系,李氏宗亲在辽东盘踞多年,势力同样根深蒂固,暗中支持他的也是大有人在,
军督大人想要彻底解决辽东暗中蛰伏的隐患,只需利用李氏宗亲,然后将辽东的暗流一次性引爆开来,
这样,等这次风波平息后,辽东就将彻底紧握在军督大人手中。”
刘策十分欣赏的点了点头,对诸葛稚的评价很是满意:“你分析的和军师所差无几,那么你打算如何引爆辽东的乱局?”
诸葛稚说道:“自然是需要有诱饵,引出辽东旧派全部的势力……”
刘策身体一仰:“那你觉得什么诱饵比较合适呢?”
诸葛稚微微一笑,拿起羽扇轻摇说道:“自然是能让人丧失理智,不惜以身涉险的诱饵……”
刘策静静地说道:“那你说谁最合适当这个诱饵……”
诸葛稚说道:“自然是权势、威望、智慧、胆识都无与伦比的人最为适合当这诱饵……”
刘策洒然一笑:“诸葛司务,你觉得我远东谁有这个资格?这样的人可不好找……”
诸葛稚羽扇遮住下半张脸颊:“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诸葛司务以身涉险,本军督万分敬佩……”刘策拍手说道。
诸葛稚摇摇头:“军督大人莫要说笑,属下没有那份威望和智慧……”
刘策说道:“那诸葛司务的意思是,让本军督当这诱饵了?”
“哎~军督大人,这可是你自己所言,属下可没这么说……”诸葛稚淡淡地说道。
刘策冷哼一声:“诸葛司务,本军督原以为许文静已经够不要脸了,今日才知他与诸葛司务一比,似乎还是欠些火候……”
诸葛稚回道:“军师将军足智多谋,属下自愧不如,又如何能跟他相提并论?属下不过是说些自己的愚见罢了……”
刘策起身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几圈,忽而笑道:“看样子,这诱饵本军督是当定了,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