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静笑道:“哦,曹大人认识本官?本官对曹大人的眼力可真是钦佩的紧啊……”
曹聪罢罢手:“哪里哪里,下官这人其他本事没有,对向军师这样有名望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的,如军师不嫌弃,不如一起坐下喝杯酒如何啊……”
许文静闻言,望了眼桌上的菜肴,摇摇头说道:“曹大人真是好口福啊,城外饿殍遍野,您这里却是大鱼大肉,尽显世家气派,当真让本官大开眼界啊,呵呵……”
曹聪脸上笑容一凝,随即又换了一副笑脸大声说道:“军师真会开玩笑,这些不过是下官家中所养的一些牲口罢了,哈哈哈,请军师入座一叙……”
然而,许文静并没有坐到餐桌上,而是径直坐到边上的迎客椅,淡淡的说道:
“抱歉,曹大人,本官吃饭也有自己的规矩,多的也就不说了,只要是杀头的饭局我是坚决不吃的,今日要是吃了这顿饭,哪怕只有一口,我这颗脑袋就要搬家喽……”
曹聪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军师大人真爱说笑,不过一顿家常便饭而已,哪有这么严重……”
许文静甩了下身上儒袍的下摆,尔后神色阴沉地盯着曹聪,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顿饭是用军督大人赈济百姓的粮食换来的,你说我敢吃么?曹大人?”
“军师大人,你这话是何意思?”曹聪终于装不下去了,瞳孔中射出一道冰冷的视线,望着许文静,“本官热情相邀军师吃顿便饭,您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话里还透着一股子言外之意?”
许文静飒然一笑:“曹大人别误会,本官只是在想一个问题,上半年军督大人拨发了六十万石赈济粮,
按理说有了这批粮草,足以控制灾情继续扩大,可为何本官自来到隶元后这灾情非但没有半点好转,反而愈发的严重了呢?
所以本官想问问曹大人,这批粮草到底用在什么地方了,还请您一定如实相告……”
“本官怎么会知晓!”曹聪立马矢口否认,“本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守而已,赈济粮款的大事都归侯龛侯刺史管辖,你若有疑问为何不去问他呢?”
许文静摇摇头,从衣袖里摸出一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说道:“可是本官记得六十万石粮食运抵隶元之时,曹大人似乎也去验收了啊,怎么能说对这笔粮草去向不知情呢?”
曹聪说道:“下官前去验收粮草不假,但验收完后就都被侯刺史给运往丰州城了,剩下的自然是不知晓了,何况已经过去四个多月,下官如何记得那么清楚……”
许文静将一块橘瓣塞入口中,边嚼边说道:“看来曹大人的记性很差啊,六十万赈济粮都会遗忘,这样吧,本官就替你回忆回忆,左都尉,把送与曹大人的见面礼先奉上吧……”
左朔闻言,捧着木盒来到桌前一放,冷冷地说道:“曹大人,这份礼物你不妨亲自大开看看,是咱军师大人意外获得的宝贝……”
曹聪眉头一皱,缓缓打开了盒盖……
“啊……”
当木盒内的东西呈现在曹聪眼前时,他连同身后的侍女管家齐齐惊呼一声,尤其那个侍女吓得是花容失色,面色惨白,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却见木盒内摆放的,是曹浅那颗血淋淋的人头……
“来人啊,将这群人都给我拿下~”
反应过来的曹聪,立马冲门外大声呼喊起来。
接下来,府厅外立刻冲进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但曹聪定睛看时,早已吓的是浑身颤抖不已。
来人不是郡守府的士兵,而是许文静所带来的远东军。
“你,你想干什么?莫非,想要造反不成?”曹聪指着坐在客椅上,一脸从容的许文静问道。
许文静又往嘴里塞进一片橘子,起身对曹聪说道:“曹大人,忘记告诉你了,这郡守府在本官进屋时,就已经被控制了,
至于造反?大周朝廷已经把北地八省最高军政指挥权交给了军督大人,而你却忤逆他的意思私吞赈济粮草,到底谁在造反?
曹聪啊曹聪,人贪一些并无过错,错就错在你分不清什么该贪,什么不该贪,我许文静自认为也很贪,但那些救命的粮草,我是一粒都不会去贪!
可你们这群猪猡倒好,不单开始贪墨军督府的赈济粮草,居然还贪的一粒都不给灾民?简直就是群畜生不如的东西!”
许文静嘶声骂的曹聪是敢怒不敢言,他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军师手段如此雷厉风行,从他进屋到现在也就半个时辰不到,就直接反客为主了。
“本官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说出整个隶元有多少人贪墨了这批赈济粮,都给本官好好写下来!”许文静吃着橘子问道。
“下官还是那句话,不知道……”曹聪愤恨地望着许文静说道,“军师,本官要去冀州面见军督大人,要让他为今天的行径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文静十分不屑地撇了撇嘴:“看来曹大人的记性真的很差啊,那本官就再帮你一把,好好回忆回忆……”
说着,却见曹聪一家二十多口嫡亲都被一群士兵押到了府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