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举动唬得一向镇静的杜太太也站了起来,双手去扶杜二老爷:“二叔快些起来,有什么话可要好好说。”
杜二老爷是涕泪交流,杜太太哪里扶的动他,又进来几个人,全是杜家的男丁,领头的是杜老爷,见杜二老爷跪在杜太太跟前,杜老爷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起来,杜桐杜棣哥俩忙上前搀杜二老爷起来。
见进来这么多的男子,朱愫一张粉面顿时羞的通红,只是这屋子里空空荡荡,连个屏风都没有,要回避只有出去,不过婆婆没发话,擅自离去也是不好。
朱愫只得拿着手里的帕子遮了遮脸,想了想,对雀儿道:“大嫂,我们先出去吧。”雀儿本想着在这里能不能帮下忙,随即一想,瞧来都是长辈们的事,再说朱愫还是新媳妇,回身携住她的手道:“你想的周到,我们还是走吧。”
杜桐兄弟虽然上前去搀,只是杜二老爷明摆着要闹一场,怎么搀的起来,还伸出双手拉住杜太太的裙边:“大嫂,现在除了你,可没人能给我做主。”说着大哭起来,当日死了娘老子哭的也没这么伤心。
见他越闹越不像话,杜老爷气的胡子都快竖起来,方才在席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着要见杜太太,还说有事要求杜太太做主,把自己这个长兄放到哪里去了?方才拦他不住,竟然让他闯了进来,此时可再不能给他好脸色了:“二弟,你有什么事,站起来好生说,这样算什么呢?”
杜二太太已经气的不顺了,紫涨着脸,一手叉腰,另一手就要上前扯二老爷:“你喝多了酒,闹什么酒疯,今天是二侄子的好日子,你还快些随我家去。”
只是两个年轻男子都扯不起他来,更何况杜二太太这只纤纤玉手?杜二老爷一来是要借着酒要闹一场,二来心里着实有气,索性瘫坐在地上,狠狠的瞧着杜二太太:“好日子,我问你,你把香儿弄到哪里去了?”香儿?杜太太奇了,这不是二太太身边的丫鬟吗?难道说是杜二老爷看中了她,被二太太吃醋卖掉了。
杜二太太既做的出,就不怕二老爷来和她闹,收回指自己的手,扯着方才衣服上弄出的褶皱,眼只斜睨着杜二老爷:“我当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个丫头,我卖个丫头还要问过了你不成?”杜二老爷见她这样做派,明摆着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跳了起来捏着拳头就要往她身上招呼:“我把你这个不贤妇人打死。”
杜二太太哪里怕他这个,双手一叉腰,眉一竖,就把身子递到他跟前:“打啊,你今日不把我打死,就休要姓杜。”
慌的杜太太和杜三太太忙上前来抱住杜二太太,杜老爷也带着儿子们把二老爷扯住,杜太太见二太太有三太太劝了,这才转身对二老爷道:“二叔,这处置丫头,也是二婶的分内事,二叔又何必生这么大的一场气,况且现还有老爷在,我一个妇道人家,哪能给你做主。”
杜二老爷的眼只是鼓了出来:“大嫂,全家上下老小都知道大嫂为人最公道,况且这是内院之事,我不寻大嫂,要寻谁去”说着又要给杜太太跪下,这次被杜桐紧紧抱住,倒没跪了下去。
杜棣扯把椅子过来,众人七手八脚把杜二老爷按在椅子上,杜太太此时镇静一些,环视下屋内,见两个媳妇都不在屋里,心里松了口气,转身对着杜二老爷道:“二叔,二婶卖了丫鬟,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你又何苦为个丫鬟,糟蹋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
说着杜太太就示意杜桐他们把杜二老爷连椅子带人抬出去,杜二太太本悬着的心听了杜太太这话,落了下来,得意的看眼杜二老爷,就是他心坎上的人又如何,丫鬟就是丫鬟。
杜二老爷怎容自己被他们抬出去,在椅子上挣扎不休,况且喝醉的人力气是大的,几个人又不敢使力按住,他挣扎了几下就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杜老爷在杜太太说话时候,已经坐在椅子上生气,见自己二弟还在闹,那气越发上来了,不起身就坐在椅上大骂:“你发什么疯,不过就是个丫鬟,况且家训在此,难道你还想纳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