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第二十章(1 / 2)

 三人择管道东行,倒也随顺。

西平地处西北,境内多沙丘,这一路走来,竟别有风光,李然问曲烈要了张地图,沿途标标记记,顺便打发时光,那猴崽子憋了一整个晌午,无聊之极,终是探身过来,半气半恼地问:“你不好好歇着,研究这破玩意儿作甚?”

“以后有用。”

他神色肃然,那小子嘿嘿一阵贼笑,道“你那犯晕的毛病都好了?”

李然不应,也懒得跟他闲扯,只凝眸干正事。

“嘻嘻,挺有气势啊,改明儿我也学学你这样。”

语毕,还学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李然淡淡扫他一眼,想了片刻,问道:“你……想不想带兵打仗?”

他倒是好心,却见那猴崽子一脸嫌恶地摇了摇头,道:“那事不适合我!再说了,我还得跟着师傅他老人家混日子不是?”

“随你便。”

他撇了撇嘴,暗忖你小子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么一想,也没戳破,倒是那猴崽子被他猜中心事,欲言又止地憋了半天,愣是一根象牙也没能吐出来。

李然看不过,将手头东西放下,双手环胸盯着他瞧了片刻,道:“他就在外面,想说什么就说。”

那猴崽子面上一红,一个探身过去伸手捂住他的嘴,一脸气急败坏地说:“嘘!你小声点!我师傅耳聪目明!让他听了去,该如何是好?”

李然暗自翻了个白眼,挥手在他后脑勺上又拍了一记,猴崽子“哎呦”痛喊一声,龇牙列齿地望着他,恨道:“说了不许敲头!还敲!”

说着,双手抱头满脸控诉地望过来,嘴上还一个个劲地唧唧歪歪,也不知道究竟在念叨些什么,李然一脸嫌恶地擦了擦嘴角,道了声懒得管你,却听那小子压低了声音颇不敢置信地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是人都看得出来。”

他淡淡说来,却见那猴崽子一个振奋,眼巴巴道:“那依你看,师傅他对我……”

李然抿唇不语,对方本就生了一张娃娃脸,如今睁着一双无辜之极的眸子望过来,竟让他无端想起了江逸。

这念头一动,就莫名生了些亲近感,遂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神色间有鼓舞之色,却并不是那猴崽子乐意见的。

“我就知道!就知道!”

听语气,也不晓得是愤懑多些,还是委屈更重?

李然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靠回软垫上,道:“女人多的是,别想不开。”

这话实在不具备什么安慰效果,但见对方瘪了一张猴脸摇了摇头,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哼!你还有嘴说我?”

“我跟你不同,我喜欢……”

女人二字还未说出口,但见他神色一怔,仿似被雷劈了一般,瞧神色竟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

在他前半生仅有的二十七个年头里,他李然绝对能拍着胸脯对世人说:老子中意的是凹凸有致的女人!男人?哥压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然而,方才那一瞬间划过脑际的画面,又该如何解释?

他黑着脸,正兀自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却听那猴崽子自怨自艾地悲叹一声,道:“我知道你与陛下鹣鲽情深,你无须向我炫耀,我乃失意人,无人爱亦无人怜。”

话方说完,车厢内再次传出“哎呦”一阵痛喊,赶车的老头儿一脸事不关己地抖了抖眉毛,却听那猴崽子低声喊道,“你竟拿我出气!你可知道我是谁?”

车内许久不闻应答之声,片刻后,又听他尖了嗓子喊:“拆伙!拆伙!老子要拆伙!”

老头儿终是不耐,伸手敲了敲车皮,漠然道:“也好,下个路口我自会将你放下。”

此话一说,那聒噪小子再没了声音,恰恰应征了那句——一物降一物。

如此一路向东赶路,马不停蹄,约莫过了十数日,就到了边城句瞀(mao四声)境内。

这一路走来,关卡日益见严,一打听下,才知晓是天子令已至,要捉拿敌国奸细,城中告示张贴得比比皆是,纪闻人的画像也处处可见。

三人俱惊,算算时日,纪老头应该还没能赶到盘龙踞,真是大大不妙。

这一日夜半时分,曲烈独自一人驾着马车回来,神色间有少见的凝重,待他进了屋来,李然压低声音问:“出了什么事?”

“西平国令已下,边城一律戒严,无通关令牌不得出城。”

对方边理袖子边沉声道来,李然暗自骂了声Fuck,负手在屋内踱了两个来回,末了一个站定,问道:“哪里能弄到令牌?”

曲烈皱眉,道:“将军府。”

语毕,无声一叹,却听那猴崽子嘿嘿一笑,道:“想这么多做什么?索性翻出城去。”

“不可!城内外均有重兵把守,不日还有大军赶至。贸然出城,恐怕会有埋伏。”

曲烈凝眸以眼神警告他不可轻举妄动,但见那猴崽子撅了撅嘴,很不甘心地低头继续嗑瓜子,李然点头,道:“确实,不能轻举妄动。”

曲烈凝眸想了片刻,道:“怕只怕,老纪一旦落网,声东击西的计谋必破,到时候我等再想出城,就会难上加难。”

李然不语,眉眼皱得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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