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湖
对于向她表白的那些人,她从来都采取同一个措施,也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措施,就是当面地、果断地、毫不犹豫地…拒绝。
她把夏果推到了那类人之中,她觉得,那么单纯的一个男孩子,不应该在懵懂的爱情上流逝太多不必要的时间和感情。那太不值得。
别说她现在喜欢的人是简慕音,就算她没有喜欢的人,她也不会对像夏果这样的男生动情。有一句很经典的比喻,就是:他不是她的那盘菜。
很快地回到宿舍,见到左丘灵和程默已经挽起袖子和裤管大洗特洗了。她把一堆书本放到已经擦洗干净的书桌上,然后从桶里捞出一条抹布,拧干,开始擦起窗户。
三个人本来挺安静地做着卫生的,却不想,程默在收拾易晓游床底下的时候忍不住大叫:“天呐,晓游上学期到底怎么过来的,床底这么脏!灵子你在她上面睡得踏不踏实呀?”
两人皆朝她看去,马上一阵吃惊。
随着程默手中的扫把从易晓游的床底拉出来,一个个食品袋蜂拥而出,堆积如山。有些零食袋还沾着些许油污,发出阵阵酸气。
“我不知道,原来她比我还要喜欢吃零食。”程默边嫌弃地扫着那堆垃圾,边撇嘴说道。
“那应该…是不久前才开始的吧。”符希转过脸继续擦着窗户。
“她怎么回事呀,这么晚还不回来,这些本该她做的!唉。”程默把那堆东西扫到垃圾桶后,又忍不住报怨了。
擦窗户的手顿了顿。突然想起来,她们还不知道易晓游搬出去的事。
她把抹布放到桶里过水一次,慢慢地说:“晓游已经决定搬回家住了。”
“嗯?!”左丘灵和程默同时惊讶地看着她:“怎么没听她说呢?”
“她下午把钥匙给我了,没碰到你们吧。”她说。
两人不说话了,只是互相看了几眼。最后左丘灵叹了口气,对着符希说道:“这样也好啊,免得你们看了互相难过。”
手上的动作又是一顿,心中突觉不是滋味。而后,她惨淡一笑,然后转过身,很认真地、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灵子,作为因你幸灾乐祸而被推上火坑上的文艺委员,也就是本人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她突然的认真让其他两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后,左丘灵盯着她,小心翼翼地问:“什么?”
九月一号下午,本学期的第一节班会课。
颜若卿认真地盯着底下的学生。而刚刚听到她的通知的同学们,全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她的通知。
“校庆耶,很热闹吧!”
“十年一次,偏被我们给赶上了,据说是八十周年,这次可以开开眼界了。”
“我们班该排什么节目?”
“我看合唱吧。”
“不,群舞好!”
“小品小品!”
“戏剧!”
…
“我看,还是芭蕾舞吧。”左丘灵突然站起来说了一句,全班安静地看着她。她接着得意地说道:“这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决定的,你们可有异议?”
大家又把目光投到了符希的身上,她一怔,继而无奈地点点头。
“芭蕾?是独舞吗?”有人问。
“我觉得独舞的排场不够啦。”
“砰砰砰!”一阵拍打桌子的声音,大家又把目光聚到了左丘灵身上。她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她没看到符希在额上猛擦汗的样子,她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对于她来说,现在的她,就是符希的代言人了。她说:“文艺委员说了,是群舞!主题是:天鹅湖。”她颇自然地将双手的手心朝上,指向坐在她身旁的符希。
“天鹅湖?是话剧吗?”
“是吧。”
“那要多少人呀?”
“天鹅湖的天鹅很多的,估计也要十个左右。”
……
天!左丘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班的学生也太能讨论了,她说一句他们就能说十几句!没办法,只好把剩下的摊子扔给最具权威的班主任大人了。
待她坐下后,颜若卿果然很配合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她说:“符希已经把她的计划和我提过了,我觉得《天鹅湖》这个主题不错。因为是以话剧的形势来演绎的,所以,关于剧本方面,还是要交给符希全权编辑。至于演员嘛…”她扫视一眼底下,然后问:“谁有跳舞的功底呢?”
学生们都互相看了几眼,立刻就有几个女生举手了。
符希看了看,终于说话了:“我看,人数至少也要有十个。而且…”她踌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说:“最好…是有两个男生参加。”
…
第四节的自由活动课,操场上还是像往常一样的热闹。红色的橡胶跑道上挤满了酷爱运动的学生及外校的人,跑步的、打球的。观众席上的学生有的埋头看书,有的坐着休息,夏日的热汗从额头一直延至脖颈,连头顶上都冒着腾腾的热气,粘湿的衣服横七竖八地被灰尘勾勒出身体骨骼的线条。天气很热,但还好是黄昏,这是一天之中,最闲,最美好的时光。
“我想在这部分修改一下剧情,传统的故事情节几乎都老套了。”
“你想怎么改?”
符希沉思着,手指抵在下巴。头顶的芒果树筛下一片灰色的阴凉,斑驳的浅色黄昏投到她柔软的发上。
左丘灵也撑着手胡乱看着操场上来来往往的人流量,坐在这片水泥阶梯的观众席上,虽然头顶有树荫,但她的鬓角还是淌下了一行汗水。她随手拂去,继续看着符希手中的剧本。
这是她们两人根据原有的剧情编出来的剧本,当然,大多都是符希编写的。
这是她答应跳舞的唯一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