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过疲累,赵锦绣睡得异常安稳。若不是那大嗓门的说话声,他怕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罢休。
所以,虽然那两人扰人清梦,但终究是当了一回闹钟,让赵锦绣不至于失礼于人。毕竟住在别人家里。
赵锦绣翻身下床,将昨夜小厮送来的袍子掂量一番,穿戴完毕。
推开门,院内碧树红花,日光甚好,只见廊檐下站着两个人,一个紧身的黑衣,倒有些夜行人的感觉,另一人一袭白衫,拿着一把折扇,倒是三公子以前的装束。
那黑衣人,甚为魁梧,有些忐忑地白衣人,说:“你真打听清楚了?若是这条路不通,那才——”
白衣人拍拍胸脯,道:“二公子举荐一下就好了,最近颇多的名士,不知怎的都要投到九少名下呢。”
赵锦绣一听,暗想:这是个机会,若能成为江慕白豢养的“士”中的一员,那么暗自里瞧瞧他的生活习性,便更能知晓他是不是许华晨了。
立马咳嗽两声,那两人同时转过头瞧了瞧赵锦绣。赵锦绣尴尬地笑笑,拱手行礼,道:“两位公子好。”
那两人皆没有说话,这时,那小厮从东厢房那边走过来,笑盈盈地说:“二位公子,我家二公子有请。”
那两人便不再看赵锦绣,径直往那东厢而去。小厮瞧了赵锦绣一眼,笑道:“赵公子,请稍候片刻,小的这就吩咐人来伺候梳洗。”
赵锦绣略一点头,站在碧绿的树下伸伸懒腰,不一会儿就有穿着翡翠绿衣裙的小丫鬟端着梳洗的水前来,赵锦绣一边梳洗,不忘赞美她衣裙很合身,衬托出很好的气质。这小丫鬟粉面含羞,赵锦绣问什么,她也一并回答了,之后,还一脸娇羞地为赵锦绣那早点,顺带替赵锦绣向窦二公子传达拜访之意。
果然,还没有吃完早点。窦二公子就吩咐人来请赵锦绣。
远远的,赵锦绣就听见东厢那边传出剧烈的咳嗽声,空气中漂浮着药草的气味。有小厮在责备人:“还不知将窗户关上一些?”
看来这窦二公子倒真是病得不轻,却还是贪杯。
男人啊,无论如何都是个孩子。赵锦绣轻轻摇头,不由得想起许华晨。
那家伙有一次感冒,咳嗽得要命,他偏偏还要抽烟,赵锦绣怒目圆瞪,历数无数抽烟危害。他却偏偏咳嗽得满脸通红,却还是笑看着赵锦绣,最后终于平复下来,居然很犯贱地说了句:“不碍事,我抽十号小雪茄。”
“那还不是烟,有区别吗?”赵锦绣提高八度,怒气冲冲地反问。
许华晨雪茄在指间,不紧不慢地解释,说了一堆名词性的东西,赵锦绣一概听不懂,只是他七拐八拐的潜台词,赵锦绣听懂了,那就是:十号小雪茄对身体没危害。
鬼才相信他。赵锦绣不管不顾扑上去夺烟,终于是夺到了烟,正得意,却发现自己被许华晨紧紧搂在怀里,他正低头瞧着她,眸子幽深。小区里有人在放昆曲,依依呀呀的,像是老唱片,偶尔会有卡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