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因为去上了一趟茅厕,是最后一个进屋子的。
进屋扫了一圈没见到杨华明,突然,眼角的余光瞥到那边烛光照不到的墙角,蹲着一个人。
可不正是四叔杨华明嘛,只见他双手抱着脑袋,不吭半声。
整个东屋里,被一层异样沉闷的气氛笼罩着,让人有种喘不过气儿来的压抑。
“爷,荷儿都回来了,接下来你们好好看守就是了,我就先回去了。”杨若晴道。
这一整天,时间都花在这个上面了,都没好好休息休息。
那边,传来老杨头的声音:“晴儿啊,还不能走啊,这个事儿,还没完呢!”
“啊?”杨若晴讶了下。
只见老杨头衣服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羞于启口。
边上,谭氏似乎也感觉到了老杨头的情绪,老太太撇了撇嘴,出了声。
“要我说啊,老四那一棍子,打轻了,就该一棍子打死!”
“这没打死,留下了一个大祸害,这下烂摊子越来越大,就算是晴儿,也没法帮荷儿那个死丫头收拾了,直接打死最好!”谭氏道。
老杨头低喝谭氏:“你就只知道打死,那可是咱孙女!再不讨喜,也是咱孙女!”
谭氏道:“舍不得打死她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那就熬碗药,把她肚子里那野种给打了!”
肚子里?
野种?
杨若晴被自己听到的这个吓了一跳。
“打断一下……”她出了声,并上前一步来到床边。
“爷,奶,到底咋回事?荷儿她……?”她睁大了眼,问。
老杨头皱着眉头,比锅底还要黑的脸上,燥红了。
“哎!家门不幸啊!”老汉重重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我都没脸说出口,她却有脸做那种事,咱老杨家的坟头,是不是出啥岔子了?妖孽横行啊!”老汉再次悲叹。
活了大半辈子,把面子看得比命还要重要,这下,真是怕啥来啥。
“奶,我爷不好意思说,你跟我说说,到底啥情况。”杨若晴将视线从老杨头身上转回到谭氏身上,问道。
谭氏稀疏的眉头皱在一起,“你四叔不放心荷儿那个死丫头,先前请了福伯过来瞧,就怕那一棍子留下啥病根。”
“棍子倒是没啥,可死丫头肚子里多了一块肉!”谭氏道。
我去!
杨若晴暗吸了口凉气。
先前在余金宝家,自己给荷儿察看情况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啊。
想必日子不久,匆促之间也没有察看仔细,所以就遗漏了。
而福伯,对这一块有经验。
“多久了啊?”她又问。
谭氏撇撇嘴:“不到一个月,还不是太明显,不过福伯说了那个话,就有八成是有了!”
杨若晴点点头:“福伯的诊断,是很准的。”
“一个月不到……”
“这么说,是在镇上的时候怀上的了?”
“那,孩子的爹是谁?”
“该不会是……”杨若晴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都不敢说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