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素云甚至抬手抚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而男人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那个村子的人,咋那么没有人性?咋能把老人家扔到那里面去活生生饿死?残忍,太残忍了!”杨华忠直接握了個拳头在桌上重重一砸,满脸的愤慨。
自打进了堂屋后就一直没出声的杨若晴这时也出了声:“爹,你误解了,不是做儿女的强行把老人扔进去饿死,很多都是老人自己主动要去的,甚至,老人到了六十岁,就算家里子女不舍得,他(她)自己挣扎着,爬也要自己爬去那里等死。”
“啊?咋还这样?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些老人都是脑子进水了?”杨华忠很不解的问。
杨若晴摇摇头,再次看向刘氏。
“还是让四婶接着说吧。”
刘氏一直在旁边等,杨若晴在说的时候,她又不好强行打断。
所以当杨若晴主动将接力棒塞回她手里的时候,她接过接力棒拔腿就跑,火力全开,恨不得一步就跨出大操场。
“三哥,你们都说错啦,那个村子里的人脑子可没进水呢,那是他们村子的一种陋习呀,也不晓得从啥时候就有的,我怀疑很可能是起初日子不好过,
家里揭不开锅,为了紧着孩子们,所以就强行饿那些没有干活能力的老人。”
“不好直接咔嚓了,于是也不晓得是谁想出个法子,把老人驮到村后后山那里,在那里用石头围着老人搭了一个像鸡窝猪圈似的小屋子,四下都不留门窗和透气的口子,等到最后完全封死,让老人出不来,就这样活活饿死。”
“后来一直往下传往下传,传到至今竟然形成了一种风俗习惯,哪怕家境还不错的老人,到了六十岁就要催促家里子女把自己送去后山……”
“他们甚至还说,人到上了六十岁,就该走了,就不该再吃这个世上的口粮,哪怕多吃一粒米,都是罪孽,将来到了那边阎王爷是要跟你清算罪孽的!”
众人听完刘氏这番说,除了杨若晴,其他人皆目瞪口呆,地上掉了一地的下巴和眼珠子。
半晌后,杨华忠说:“这可真是一种陋习,太残忍了!”
杨若晴却扬起唇角,带着几分讥讽道:“咱觉得残忍,只怕类似大白小黑这种人,正懊恼自己咋不出生在那个村呢!”
刘氏说:“没错,估计都在恼怒自己投胎投错了地儿,要是在那个村,那么这会子他早把梅儿扛起来送那土崖去了!”
“四弟妹不对呀,梅儿又没到六十岁,不能扔土崖等死。”孙氏竟然还揪出了刘氏故事里的破绽。
刘氏怔了下,说:“有一点我忘记说了,被扔土崖的老人分两种,一种是上了六十岁的,还有一种,就是没上六十岁,但自问自己没法帮衬晚辈们干活了,只能吃闲饭,生了病治不好得花家里钱……”
“所以,梅儿属于第二种,也是要被扔土崖的!”
听到刘氏这般详细的补充,孙氏无语了,只能叹气。
杨华忠摆摆手:“还以为是啥趣事儿可以拿来平和下心境,没想到还是这种推卸赡养的糟心事,不听了不听了,听得越发心烦。”
刘氏讪讪笑着:“……嘿嘿,我也说完了呀,没打算再说!”
杨华忠垮着脸站起身:“老王家的事儿就说到这里吧,由老四和永进永青他们护送梅儿去镇上,咱大伙儿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撂下这话,杨华忠第一个离开堂屋,去找何父聊天去了。
亲家和亲家母过来这几天,家里一直为了老王家的狗屁倒灶的事瞎忙活,冷落了他们,怠慢了他们,杨华忠想想就愧疚……
大伙儿陆续散了,但刘氏还留在这里没走。
“四婶,你咋不走?”杨若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