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地热气压迫着小缘的耳际。
「呜哇?」
好烫?
激烈的热气渐渐转变成强烈的痛觉。
好烫!
声音逐渐模煳。
刚刚怎么了?
自己身上出了什么事?
「速水你!」
「不要给我大声嚷嚷。你这样子只会害了你心爱的孙女。」速水摇晃着冒着烟硝的,面无表情地说道:「放心,只削过了耳朵,死不了人的。」
我被枪打中了?
瞄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似乎是被枪击中的耳朵,滴下了点点鲜血。鲜血慢慢渗透进身穿的旗袍纤维中。
小缘省悟了。
自己和爷爷真的会被杀。
就像恐怖份子冲进来的时候杀了那几个人一样自己和爷爷也会那样子命丧黄泉。这次小缘是切身实际地感受到了。
会被杀掉要被杀掉了
小缘闭上眼睛。沉重的打击让她难以唿吸,完全不能思考。但是那种切身接近死亡的感受却不断地扩大,痛苦得让她几乎窒息。
一开始还很坚持不哭的,因为哭了就等于背叛了对妈妈的梦想但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不重要了。
因为自己就要被杀了啊!
「你、你们是?」
「啊?」速水转了过来。「妳刚才说什么?」
「你们到底是什么?」
毫无条理的问题。
与其说是在问话,不如说是面对一连串莫名其妙又突如其来的打击之后,所发出的类似叹息的声音。那种连自己为何会面对这种难堪的处境都无法理解的叹息
那已经不是个寻求答案的问题,而是自言自语对着墙壁的发语词。
但是速水却回答了
「我们是谁?那还用问吗」
呵呵地笑着。
「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开了。
反射性地把头抬了起来看了一眼小缘怱然抛开一切大喊。
耳朵被枪击中的痛楚、彻底的绝望感、速水说词的真假这一切瞬间被小缘抛开,当她自己注意到的时候
「快逃!」只发现自己正尽全力的喊着。「快点逃开这里啊.」
把门打开的,是五十岚铁平。
铁平打开了门之后,被小缘突如其来的大喊吓到,征征地站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一脸迷惑地往办公室里头看着。
「啊?」速水看着铁平这个不速之客,皱起了眉头。「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这个」铁平一惊,身体向后退了几步。「啊,我只是」
「快逃!」
小缘又大叫。但铁平的手臂已经被黑衣人给牢牢抓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缘厌到一阵锥心的难过。
那是十分沉重的后悔。
早知道就不要邀请你来了早知道就不要邀请你了。
不邀请你来,你就不会被卷入这个事件中了!
铁平被黑衣人押进了办公室。用力拖动的脚步声,可见拉扯的力道之大。铁平被拖到速水面前,硬生生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怒。
速水脸上浮出一抹冷笑。那笑容就好像发现猎物一样地愉快。
「竟然能熘出那个会场。」速水用没有拿枪的那只手,捉住了铁平的领口。「狗运不错嘛。」
铁平的身体没有抗拒,但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呃,唔」
「真的是狗运不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放、放开他铁平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拜托你们,住手放过他吧!」
小缘边哭边喊着。到此之前一直忍耐着不流下来的眼泪,现在却轻易地流了下来。但是其实她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自己这么嘶喊,一定没有用。
等着铁平的结局,只有一个。
「求求、求求你们!」就算有这种预戚,还是要拼命求情。「求求你们放过铁平!」
哪怕没有用,也一定要不断地求情。
『不要勉强自己笑啦。』
铁平是我:
『我们是真正的好朋友。』
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求求你们放了铁平啊!」
铁平的视线望着小缘。
那是种不可思议的眼神好像疑惑着为何对方明明同样身陷险境,却不断帮自己求情的那种眼神。
「你打算怎么处理?」
一本钓问道。速水冷笑着回答。
「怎么处理?哈哈!」速水蛮横地把铁平的身体举起来铁平并无太大反抗的动作就这样直接被推到窗户边。「我要这么处理!」
蛮横地把铁平推到了窗边的速水,拿着枪顶着铁平的腹部,扣下了板机。
尖锐的枪声。碰磅,震撼着铁平的身子。
「不要!」
小缘想要冲出去阻止,无奈身体依旧牢牢地被绳子绑住。
接着,枪声不断响起。碰磅,碰磅,碰磅,不停地撼动着铁平。
「住手啊!」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邪恶的狂笑,速水发狂似地扣着板机。原本抓住铁平的手顺势放开,但扣着板机的指头依旧疯狂地舞动着,子弹胡乱地打在铁平腹部。
连续射击而出的子弹。把铁平的身体往后推动,他背后的玻璃应声破裂。枪声仍旧不见停止。
子弹的烟硝味伴随着不断弹跳而出的弹壳飞舞着。时间好像就这么静止了。
玻璃终于挡不住铁平身体的重量以及子弹的冲击。
「不要」
铁平坠了下去。
唿。速水很满足似地吐了一口气,向一本钓问道:
「这里是几楼?」
「三楼。」
冷风从失去玻璃的窗框中,无情地灌了进来.
「不」
「不!」
***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
好痛?
铁平感到一阵剧痛。
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么痛?
痛觉唤醒了铁平。
眼睛虽然想要睁开,但痛楚却让眼睛睁不开。骨头酸痛、肌肉不听使唤。一股沉重的闷气,压得胸口无法喘息。这样下去又要昏过去了不过,痛楚却让铁平维持着清醒。
慢慢地,眼睛感觉打得开了。原本失焦的视线也逐渐找到了焦距,瞳孔也习惯了黑暗。可以感觉到自己以正大字型躺着,仰望着黑夜的星空,身体似乎被埋在一片雪地里。
我到底怎么了?
记忆逐渐复苏铁平想起了自己遭到枪击.掉下窗外的画面。
『被枪击』?
慌忙低头伸手摸了**口和腹部。铁平呆了半晌,等到自己弄清楚了之后,忽然有种无力的感觉。
胸前的弹孔总共有七个。七颗子弹穿过了外套与衬衫却被卡在黑色的防弹背心上。
铁平回想自己在穿礼服的时候,正要穿上衬衫时,枪之岳拿出了一件黑色的背心要他先穿上。铁平不懂为何枪之岳一定要他穿上那件黑色无袖的合身背心,但枪之岳只说这是礼服「正式」的穿法,铁平也没有多想就默默照做了。
想都没想到那竟然是件防弹背心。
枪之岳早就料到这一步了。
虽然穿着防弹背心,但是却不能挡住子弹冲击的力道。铁平的身体全身像是被乱棒打过般疼痛。肋骨恐怕有二根或三根骨折了吧?光是从三楼掉下来,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就这种骨头疼痛的程度看来,伤势应该不轻。
「子弹没打进去吧。」
「呜喔?」突然的声音把铁平吓得整个弹坐起来瞬间,激烈的痛楚像电流般传遍全身,铁平痛苦地撑住身子呻吟着。雪地冰凉的厌触透过撑在地上的手传了上来。
「枪、枪之岳?」
「是的。正是小女子我。」
那个无神经、脱线到极点的白目内界人女子,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地现身了。衣服也换回了之前的红色套装。
「妳这女人,危险过了才出现」
「我只是个节目主持人而已。」
「什么叫做『只是』可恶,呜哇,好痛!」
「话说回来,不知道该说你是身体好还是运气好。」枪之岳用一种看起来不知佩服还是轻蔑的口吻说着。「被人家用子弹痛击,结果只是受了皮肉伤和筋骨扭伤。好**运气好掉下来的地方是在雪地里而且这么近的距离开枪,子弹竟然全部被防弹背心挡住,根本就是一种奇迹。这一切全拜你那如蟑螂般的生命力所赐吧?」
「我现在只想亲手了结妳的生命啊啊好痛」
痛楚主要集中在枪击的腹部附近。铁平痛苦地摸着肚子。
「你好像十分冷静呢?」
「咦?」
铁平抬起头来。枪之岳歪着头问道:
「五十岚你好像并没有很害怕的戚觉啊?明明刚刚差一点就要丢了性命,现在却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我以为你应该会厌到十分恐慌害怕才对。」
「喔。」枪之岳说的并没有错,因此铁平并没有反驳什么。「是这样子没错啦。」
突然被乱击怎么想都会觉得十分恐慌。不知所措应该是正常的反应,结果自己却这么冷静地和别人对话着
「因为,她哭了。」铁平静静地说着。「小缘哭了。」
那时候,古都缘哭了。
脸颊红肿、右半边的侧脸染着鲜血,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停落下小缘为了铁平,几乎喊到喉咙都哑了。
『快逃!』
自己分明同样身陷险境,小缘却只担心铁平的安危。
但是当时的自己呢?做了些什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剧变,变成了只会退缩,只想自保的懦夫。
这段期间,有稍微想到小缘可能身陷的处境吗?
铁平感到无地自容。因为自己几乎没有想到小缘的安危。只想要自己活下去。只是一味地发抖。不想死的想法,占据了整个思绪,完全想不到其它的事.曾经坚定对自己发誓的要取回小缘的『幸福』这样的誓言,早就被抛诸脑后了。
等到自己看到了小缘的眼泪,才发现自己根本忘了她。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后悔不已的铁平,几乎无法原谅这么没用、这么丢脸的自己。
所以铁平更要把这一切都找回来。
小缘的『幸福』,对自己的承诺。
「好吧,那么差不多可以准备落跑了吧?」
原本脑中还在不断思考的铁平,咦?地看了一眼枪之岳。
「妳刚说什么?」
「你没听清楚吗?我说你可以准备逃跑了。」枪之岳理所当然似地对铁平说着。「现在有逃跑的机会。这栋宅邸除了正门之外,还有三个侧门,不过这几个门都被速水的部下给守件了,要从这几个门逃走,是不可能的。而周遭的围墙都相当高,要攀墙逃走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森林地区和高尔夫球场则没有人看守,等于是一个盲点。我想他们也不会巡到这里来吧。所以在这里到他们撤退离去之前,应该是不会被找到的。」
「什么」
「如果觉得待在这附近太寒冷,无法忍耐的话,还有利用别馆逃跑的路线。当然这样一来,就有被发现的可能,不过毕竟危险度没有本馆那边大。只要照着我的指示,要顺利逃跑也是有机会的。」
「妳到底在说什么?」
「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话吧?」枪之岳说道。「你本来不就是打算要逃跑的吗?如果我会错意的话,我再向你道歉。我们并不是故意要把你移动到那个房间前面的,这纯粹是操作失误总之,现在依旧有机会逃到外面去,那至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管如何,五十岚,你现在已经可以逃跑了,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呃,铁平无言以对。「那、那把其它人一起」
「那是不可能的。」
「人、人数吗?确实是多了点」
「并不是这样的问题。我们会救五十岚的原因,是由于你是因为协助我们的节目录像才被卷进来的,当然我们会希望你能继续协助我们的节目,不过既然本人已经没有这样的意愿,我们仍然要负起责任保护你的安全。而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去救其它的人,是违反规定的,恕我们无能为力。」
「怎、怎么这样」
「而且话说回来,」枪之岳叹着气说道:「五十岚你也没有责任要去救其它人吧?你认识的人勉强说来就只有古都缘和古都源之助二个人而已,其它的三百七十二个人和你根本毫无关系不是吗?光是自己被卷进来就已经够无辜了,又何必赌上自己的生命去救他们呢?」
「」
「那么至少你想要救古都缘,是这样子的吗?就算只是这样,也是不可能的。对手都是专业的高手。那个国外的佣兵和军人背景所组成的严整集团,一定早就对这次的任务做了无数次的演练了凭你一个高中生,能做些什么呢?更别说要救出这次事件中的核心人物古都缘了会想要冲进去救人的,八成都是那些漫画看太多,英雄主义幻想过头的御宅族而已吧。」
确实把铁平卷入这个事件的是以枪之岳为首的内界人们,不过现在却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可、可是现在遗有这么多的人质就算我得救了,其它的人最后还是会被杀掉吧?要见死不救实在是」
「就算如此,那也不是铁平你的责任不是吗?」
「呃」
「五十岚你本来就和这次的事件无关。所以就算在五十岚你逃走之后,一切全如意料之中的发生,也只是必然的结果。本来就要死的外界人照命运的安排死去,就是这样而已。这样会有什么问题吗?」
「」
「最后,顶多是五十岚你带着『见死不救』的罪恶厌活下去而已,不过我要说的是,你根本没有戚到罪恶的必要。这是命中注定的事,你也无力改变这个事实更没有什么好丢脸的,安心地躲起来,然后逃跑吧。」
「」
「好了,你打算躲在哪个位置?别馆那边虽然比较危险,不过也不是没有地方可以藏身。如果你说不管怎么做都会戚到十分紧张的话」
「等、等一下。」
不知所措的铁平,硬生生地打断了枪之岳的话语。
「什么事吗?」
「如、如果我是说如果喔?如果说我真的逃走的话,会怎样啊?」
「」枪之岳稍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直接了当地说:「你一点也不会怎样。」
「可、可是」
「五十岚你会回到之前的生活。有点无聊,应付着一天又一天不断前进,却又不断重复的单纯日子。」
「」
「不过,对了。」枪之岳双手交叉在胸前,想了一下后又说道:「硬要说其它的选择的话,你倒是可以出来指证速水真事。」
「指证?」
「没错,五十岚你可以说是这次事件的目击者。是生还下来的证人。如果说事发之后,警方办案陷入胶着,捉不到犯人的时候,你或许可以以目击者的身分出来告发速水真事。」
「」
「如何啊?这样有没有给你未来的平稳日子多了一些刺激而且这可以说是利用你们外界法律体制内的管道光明正大的『战斗』喔。这么一想,现在的逃跑就成了准备未来『战斗』的必要行动了。为了将来,一个人苟活着,也是必要的我认为这样的想法十分正当啊。」
铁平
「」
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枪之岳所说的话并没有哪里不对。甚至应该说还相当正确,是用常理来判断就可以确定的道理。这并不是『做或不做』这种二分法选择的问题,而是『非得如此』的单一选项。然而
为什么心中有种无法释然的厌觉?
这样子对吗?这样子真的对吗?
就这样逃开不正面迎战,真的好吗?
确实自己没有要帮谁的义务,也不可能单枪匹马与那些恐怖份子为敌。似乎眼前就真的只剩逃跑这一条路可走了。不管是谁,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逃跑』这条路吧。
铁平茫然地发着呆枪之岳拍了拍他的肩头。
「现在的五十岚真的很可怜呢。」
铁平的肩膀震动了一下。
「难道不是吗?」枪之岳无所谓地说着:「对于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事感受到责任,对不是自己造成的问题产生了罪恶感你本来应该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度过丝毫不受任何危险威胁的圣诞夜,现在却被卷入莫名其妙的事件中,陷入无尽的烦恼与挣扎里这不是『可怜』是什么呢?你知道对于这样的人,我们内世界的人都怎么称唿呢?」
枪之岳若有所指的笑了。
「叫做『不幸少年』。」
「」
到这个时候,铁平终于懂了甚至可以说懂得太晚了一点。
「妳」瞬间搞懂状况的铁平,一时之间连生气也没时间,就这样征着。「妳是故意告诉我这些的吧?」
枪之岳不置可否地,嘻嘻地笑着。
枪之岳如此不厌其烦地提示所谓的『逃跑』之路,让铁平越是认为非逃跑不可,就越容易注意到真相。
『逃跑』?
打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选项。
「我已经一脚踏进来了。一脚踏进了这次的事件里面了。」铁平铁着脸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可能把这件事当作与我无关的事了。」
如果在这里选了『逃跑』这条路的话
铁平一定会被罪恶厌给压垮。身上背负着三百多条人命,从此无法正常的过日子。铁平十分清楚这点。就算周遭的人说了几十遍、几百逼、几千遍「你不需要感到难过,因为这不是你的责任」都一样。自己一定会扛起那些不幸过世的人的人生,然后,就这样完全被压垮、彻底被毁掉。因为,
「这就是我的个性。」
铁平笑了笑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是了解到自己是怎样的人的那种释怀的笑。
「不可能见死不救。」这就是五十岚铁平这个人。「终于,搞懂了。」
那些迷惘的心情一瞬间消失了。根本没有迷惑的必要。当发现到这点之后,铁平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戚觉。本来这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不是吗?
『背负着三百条生命苟活下去』和『不顾自己的死活奋战下去』这两个选项,到底该选哪个呢?这根本是画蛇添足的问题,因为这本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唯一的选择叫做五十岚铁平的这个男孩会做的选择,只有一个。
铁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转过身来和枪之岳面对面。枪之岳点了点头,说道:
「不坚定的决心,是没有用的。」
「五十岚你待会儿就将以性命面临生死交迫的死战。会有想要退缩的心情是难免的,更可能会产生绝望的心情甚至有想要放弃的时候。但当这种情绪出现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绝望的时候要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心,再度振奋起来面对困境。不管遇到多少挫折,都要重新站起来。这样你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总之,你必须要带着坚决的心志,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活下来,这是最大的前提。」
但事实上
说不会彷徨是骗人的。『战斗』这件事本身就是件近乎不可能的任务。铁平当然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敌人当然会毫不留情地对起身抵抗的自己施以致命的打击吧。
光是想象就有点双腿发软了。方才才被乱击的恐怖还确实的留在身体的记忆里。
不过,还是非做不可。
「妳说我是『不幸少年』?别笑死人了。」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是」
铁平的表情开始扭曲,嘴唇开始歪斜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量。说道:
「圣诞少年!」<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