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吧小说频道 > 综合其他 > 歌剧系列 > 第5节 5锻铁的回忆

第5节 5锻铁的回忆(2 / 2)

耶利讶异地反问,基斯朗抓住他的衣襟拼命倾诉。

耶利,怎么办!都是我的错是诗人,果然是那个诗人,是他干的!哥哥死了,那家伙却在笑,就像打从一开始就知情似的

喊到这儿,他开始觉得作呕。

他的肺里充满中庭的浓密植物气息,仿佛随时都会吐出来。

基斯朗放开耶利蹲在地上。即使垂下头,用力紧闭双眼,他眼皮底下还是渗出诗人的白影。

他想起那个微笑、那段话。

诗人太过美丽而吸引了他,但基斯朗不知道那竟是如此可怕的东西。

那家伙是真的,是真正的恶灵,他来诅咒这座城,我却完全没有怀疑过

基斯朗大人,请保持安静。

听到耶利突然压低音量的话语,基斯朗微微抬起头。

轻轻的脚步声从骚动的城堡方向接近他们藏身的树丛。

基斯朗基斯朗,你在哪里?

是母亲大人,他虽然立刻分辨出来,微微的寒意却令人冻结。

母亲的声音并不寻常,由于儿子一再死亡的打击,使她彻底陷入混乱。

基斯朗你在哪里?你躲起来了?快出来。你一点也不必怕,别担心,我不会骂你,我爱你基斯朗,我的最爱。

忍不住发出声音的基斯朗捂住嘴巴。好恶心,好可怕,我不要。最爱?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在这种时刻第一次听到。

唯一、绝对的完美之爱。诗人所说的就是这个吗?

(好恶心救救我!)

基斯朗无从压抑地颤抖着,他一点都不高兴也不想要。只要哥哥们全都死去,自己就能成为爵位继承者,也能变成母亲的最爱?他连想都没想过这种事!

他感到寒彻心扉。耶利从一旁伸出手,紧紧抓住基斯朗的手臂。基斯朗仅抬起视线,看见好物气息的年长少年直盯着*爵夫人声音传来的方向。

*爵夫人的呼唤声最后转为啜泣,伴随着数名侍女的权威逐渐远去。

夫人的气息完全消失后,耶利将目光转向他身上低语:

基斯朗大人,没事的。

基斯朗露出浅笑,但他还是觉得好冷。

什么,没事?已经没救了,全都变得不对劲了一切都是那个诗人搞的鬼,而将他带来的人,大概是我。

如果自己没碰见诗人,没向他说出自己的愿望,或是把他当成诈欺师赶走,现在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耶利对颤抖的基斯朗说道:

那么,我去杀了诗人。

啊?

听到他如此干脆的说出口,基斯朗双眼圆睁的抬起头。

在黑暗中看不清耶利的表情,但他的声音显得十分冷静而坚定。

那个诗人不是什么恶灵,只是个恶徒。我不知道他是否杀害了基斯朗大人的兄长们,但他的存在若会威胁您的身心,我就会杀了他。

为、什么?

因为基斯朗大人救了我的命,我必须保护您。

这番话坦率得吓人,虽然难以捉摸却很诚恳。

基斯朗总觉得悲伤起来。他头疼地微微一笑。

哈哈哈你是笨蛋吗?给我适可而止吧救了你的命?没错,我的确是从父亲大人手中要来你的命喔?可是那只是我一时兴起!不是想对你好,只是在耍帅!

我明白。不过就连这样,对我来说都是个奇迹。

耶利强而有力的说下去,即使听到基斯朗泫然欲泣的话语也不退缩。

我出生于污秽之地,在那里,谁都不会帮助别人。大概是因为大家都没有受过帮助的经验,就算想帮或想找人帮忙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大家毫无意义的出声,过着心血来潮就杀人、害怕总有一天会被杀的生活。我也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像垃圾般死去。

那样的世界培育出耶利的阴暗,现在的他却沉稳的说着:

然而,我却得救了。您父亲和您本人的一时兴起救了我我好惊讶。我连想都没想过,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美好的一时兴起,居然有人会为了一时兴起而拯救别人。我非常幸运。

他的烟雨中带着某种天真无邪,令基斯朗不知为何流下泪来。

基斯朗泪流不止的呢喃:

你真是个笨蛋

或许是吧?不过能碰到如此幸运的事,我的一生已经幸福无比。不论我今后发生什么事、杀了什么人都一样。

听他心满意足的说完后,基斯朗抿住嘴唇。

他作了好几个深呼吸,粗鲁地用礼服衣袖擦去泪水开口:

住手!你什么人都别啥,不然我会很困扰。

可是,那个诗人

笨蛋!万一连你也被那家伙解决了该怎么办!

基斯朗压低声音怒吼,耶利不禁哑口无言的愣住。他大概连想都没想到基斯朗会这么说吧?

真让人火大。

淡淡的愤怒涌上心头,基斯朗的心情也稍微冷静下来了。虽然他的身体还在颤抖,却明白自己非说不可的话是什么。

还有非做不可的事也一样。

你是个笨蛋,耶利。虽然我也是笨蛋,但你是真正的笨蛋哥哥的敌人必须由我打倒,非得这样不可。

太危险了,基斯朗大人并不擅长武术。

耶利毫不掩饰的意见激得基斯朗猛然回嘴:

我知道!就算这样,我还是会想办法!我会负起责任处置那个诗人,再也不让任何人死掉!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

耶利立刻回答。基斯朗感到这句话的重量沉甸甸的压在肩上,然后他咬住嘴唇点点头。

好战斗吧!****7

发生惨剧的春天过去,有些凉爽的夏天过去,秋天再度造访费尔帝拉*爵领。

秋天是收获、审判的季节。

话说回来,今年对*爵来说真是多灾多难。没想到三位公子会陆续离世,我在此再度致上哀悼之意。

在权充审判的大厅内,穿着豪华服装的官员困倦地说着。

他是帝国政府的巡回审判官。

神圣帝国路斯是全大陆第一个明文规定,高举法之旗的国家,即使是拥有独立司法权的地方领主,政府也会每数年一度直接派遣审判官来监察,让帝国之法深入各地。

*爵夫妇、审判官,总管及主要家臣们在大厅内并排坐着,从早上就开始裁定以农地及贸易为主的各种相关问题。

坐在审判官隔壁的费尔帝拉*爵沉郁的回答:

所有发生在领地上的不幸,都是我的不德所致吧。

请您别如此独自烦恼,听说几位公子的去世有些异状,是被旅行诗人还是预言者诅咒了?

*爵瞪了审判官一眼,最后轻轻吐口气重新转向前方。

我不畏惧持剑砍来的敌人,可是诅咒却不是刀剑能斩断的。

嗯,的确没错。不过总有一天,我们的法将连诅咒也能审判。

但愿如此,我打从心底期望着。

态度异常认真的*爵正要向审判官询问时,最后的审判开始了。

原告与被告上前。

一个身着礼服的矮小身影,听从总管的指示走进黄昏的大厅。

而另一个人的美貌,宛如油清澈的光芒凝聚而成。

喔,这怎么说,真是美得惊人。

身旁按瞪大眼睛探出身子,*爵沉重的告诉他:

在我眼中却非常不祥。那就是据说诅咒我城的诗人,原告则是我的么儿。

这倒是一场独特的审判啊。

难怪审判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言。

听着*爵他们的对话远远传来,基斯朗自己也这样想。今天的审判基本上是为了领民们而设,领主之子不必上告,只须找领主本人直诉即可。

(但这次可不能这么做。)

基斯朗站在大厅中央,用力咬住嘴唇。

周围掠过一阵动摇的波浪,除了当事者之外,事先知道这场审判的人只有身为*爵的父亲、仆从首领的总管,以及担任证人、口风够紧的仆从。

动摇得最厉害的是*爵夫人,一看到基斯朗和诗人并肩站在大厅内,她的脸色就露骨地发白。

锁链的细微摩擦声传入他耳中,诗人就站在不满十步之外。

自从那天的惨剧之后,诗人就关进大牢了,但大家有因为畏惧而不敢动手杀他。即使带上、拖着锁链,也不曾减损他的美半分。

*爵郑重开口:

陈述状词吧。

好,开始了。

基斯朗调整呼吸,直指着诗人叫道:

是的。我以一介人类之身,指控这名诗人犯下诈欺与杀人罪。

大厅内的紧张感霎时升高。

嗯,原来如此。有意思。

觉得有趣的人只有来自帝都的审判官,其余的家臣、仆人们则无一例外的当场冻结。

(看吧,大家都瑟缩了,自从葬礼那天以来,大家明明都很害怕诗人,却没有人说得出害怕两字。)

即使太阳穴沁出冷汗,基斯朗仍挺直背脊。

这是他所想出,对诗人的报复。将诗人不可思议的力量拖到法的面前,裁定他只是个区区的诈欺师,加以处死。

(只要能办到这件事,城里一定也会恢复原状。)

为了达成目的,他不惜使用肮脏的手段。说服父亲让自己控告诗人后,基斯朗这几个月一直以审判庭为目标做准备。

在这出乎大多数人意料外的状况下,诗人有何反应?他微微笑着,就像在聆听美妙的音乐般闭起双眼。

*爵看向基斯朗说道:

那么,陈述被告的诈欺罪行吧。

是的,将证据拿上来。

收到基斯朗的呼唤,耶利端着一个盖上天鹅绒的托盘走过来。

盘里放了一颗果实,是城堡中庭树木结出的橘色果子。

根据我从朱迪欧卿的随从那里所听来的睁眼,那名诗人说要用这种果实给予祝福,以种子当成药给朱迪欧卿服用,但是经我向帝都的医疗院查询过后,这种果实的种子是帝都小混混之间使用的安眠药,并没有治病的效果。

这一切都是实话,*爵将送到手边的帝都医疗院信件交给其他家臣,首度对诗人开口:

关于此事,你可有话要申辩?

没有,我知道那种果实不能治病。

诗人太过诚实、面不改色的回答引起一阵骚动,特别的*爵夫人,更是几乎晕厥地按住额头。

即使关心母亲的情况,基斯朗还是先说下去:

下一件事。以前我在矿坑失踪时,诗人出现在本城中,语言我会平安无事。不过有人证言,在事情发生不久之前,附近的村庄曾传出矿坑有白色幽灵现身的谣言,也有人亲眼目击白色的人影。根据证词来看,我认为诗人可能亲眼看见我跌入坑道。

这番解释基本上也是真的。

不过,他隐瞒了自己在坑道地下遇见诗人的事实。

诗人啊,你可以传唤基斯朗准备的证人,询问他们。此外,你也可以要求能替你做出有利证言的证人到场。你打算怎么做?

*爵立刻发文。这回诗人也轻描淡写地摇摇头:

不,不必了,我的确滞留在这一带,也有看见基斯朗卿跌落坑道。

对于诗人没有反击这一点,基斯朗感到惊讶又安心,*爵却很失望。

他握紧颤抖的拳头咆哮质问: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要谎称那是语言!你以为这样一来就可以混入本城吗?

我指挥说出眼睛所见的事,是你们自己把我拱成预言者的。

混账!

诗人就是如此欺骗我们的,而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杀害了贝蓝杰卿。贝蓝杰卿想杀诗人时受到诅咒,死于吾家祖先铁腕古连达尔的甲胄所射出的箭矢下事情虽然被这样解释,但死人与甲胄是不会射箭的。

基斯朗打断情绪激昂的父亲,尽可能冷静地陈述。

耶利算准时机,这次端来放着两种线的托盘。

事先就得到命令的佣人们,也用手推车推着古连达尔的甲胄战战兢兢地进入大厅。

古连达尔卿的甲胄,应该由好几层的线固定着。然而后来经过调查,发现这条线有一部分已被利器切断。

基斯朗手中的线的确被锐利的刀子断成两截,但这是他与耶利后来制作的赝品。

到头来,他们并未找到诗人杀害贝蓝杰卿的有力证据,所以才会做出完全伪造的假证物。

接下来就是虚张声势的对决了。无论经过什么程序,由*爵的判决决定一切,就是此审判庭的法则。只要让围观者、巡回审判官与*爵听信,就算诗人想反驳也无力抵抗。

基斯朗内心冒着冷汗,拿起另一条线。

掉落在一旁的则是这个。这种坚韧又柔软、乍看之下呈透明状,以兽筋制成的线,诸位可知道其用途是什么?

是我的乐器替换用的琴弦吧。

诗人小声回答,基斯朗则拼命站直,一面流露惊吓之色。

没错,这条线是耶利从诗人的私人物品里偷来的。

他的手法之利落,正可说是连专家也自叹不如。

正是如此。他从平日的相处中察觉两位哥哥厌恶他,为了保护自己,于是策划出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只要用这条线牵动自己平常所坐之处的甲胄,看啊!多么不可思议,就有人像这样遭到诅咒般丧生了。

配合基斯朗的台词,耶利灵巧地将琴弦绑在原本穿过甲胄手指处的线上。

从远处看来,半透明的弦仅会偶尔闪烁光芒,在只依靠暖炉与些许烛光照明的黄昏大厅内,几乎无法辨认。

耶利轻轻一拉,甲胄就像傀儡般扳动手指。

咻!目前没搭箭的弓弦被甲胄的手指一弹,响声震动大气。

一片死寂的大厅内,突然响起*爵夫人的叫声:

太可笑了!这种骗小孩的把戏。你说说看,他是什么时候绑上这种线的!

看着一脸怒气的母亲,基斯朗有点伤心。

(母亲大人果然不希望诗人被处决吗?)

他设法压下一瞬间差点发抖的声音,尽可能平静地回答:

在葬礼前。因为要同时举行迎春祭,所以城堡里人山人海,连哪个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不,我知道!当时我

被基斯朗一说,夫人突然陷入沉默。

*爵直盯着沉默的夫人,最后向总管询问:

夫人完成工作了吗?

是没有,夫人在途中身体不适,将事务交由我处理。

那么在换人的时候,就没有监督者在场了。

随着话题近战,她的脸孔病态地失去血色。

照这样下去,恐怕连她也会变成诗人的共犯。

(母亲大人应该是和诗人在一起吧?)

基斯朗苦涩的想着,那是她尝尝黏着诗人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实际上,他也取得了几份证词。

母亲大人,您当时因为身体不适在房间休息,是这样没错吧?

基斯朗如此强调,夫人茫然的看着诗人,最后缓缓点头。

在一阵沉重的静默之后,*爵沉声说道:

诗人啊,你可涉及杀害贝蓝杰?以神起誓回答吧。

以神起誓。听到这句话的诗人轻笑出声,那悦耳的笑声让人们缄默不语。

他如歌唱般开始诉说。

人的死亡由命运注定,我是旅人,只是个旁观者。我不过是知道在*爵的孩子里,继承爵位的将会是基斯朗卿。

诗人看着基斯朗,而他勉强忍住想别开目光的冲动。

诗人继续说道:

基斯朗卿啊,你找到了很好的游戏盘。此游戏名为法,你将玩弄法律。你就这么做吧!跳着舞步,别踏出游戏盘外,也不可以看向盘外,外面什么都没有。只要继续玩下去,你就获得荣耀,如果踏空脚步,你就得面临不名誉的死。

诗人琥珀色的眼瞳闪烁着非常温柔的光芒,他的眼中没有敌意也没有诚意,什么也没有。

那是彻底空虚的眼眸。

基斯朗咬紧牙关。别输给他,别输给这种恶灵般的男人。诗人有时候看起来极为诚实与美丽,那一定只是错觉。

当他心中不断默念时,*爵的声音如救赎般响起:

住口,恶灵!如果在乱嚼你那腐烂的舌头,我会立刻拔掉它!你将以替这座城带来灾厄的罪名被斩首,有谁想替他求情的!

在*爵的怒吼声消失后,没有人开口求情。

一片寂静的大厅中,最后响起诗人的呢喃:

是你赢了,基斯朗卿。

基斯朗大人,可以打扰一下吗?

一个闷闷的说话声令基斯朗回过头,发现是耶利抱着一大包如山般的物品。自高塔楼梯的出口现身。

你要来是无所谓,但这包东西是怎么回事?

基斯朗一脸厌烦的问着。

现在是审判日的呜咽,地点是城墙中间的塔楼楼顶。

冷风吹过不太宽敞的塔顶,基斯朗正独自一人抱着膝盖眺望夜空。

是的,因为晚上很冷,所以我带了许多东西过来。

耶利边说便摇摇晃晃的走到他身旁,摊开包袱。

基斯朗不高兴地探头看去。

毛毯这我还能理解,还有豆茶和花?这是厨师们煮员工伙食时做到饼干吧?

是厨师和侍女们送来的电信。虽然没说出口,但大家都很感谢您感谢您赶走那个诗人。

哼~

基斯朗对这话题似乎不感兴趣,耶利为他披上毛毯。包着毛毯重新坐好的基斯朗接过装满温暖豆茶的陶壶,顺便把多出来的毛毯粗鲁地盖在耶利身上。

你坐那边。

是的。

耶利坦率地在裹着毛毯的基斯朗身旁坐下。

有好一阵子,没有人开口。

多不胜数的星星在清澈的夜空中闪耀光芒,不时传来如泣的风声。

基斯朗感到手中的温暖容器正一点一点地变冷。

人死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他突然想到。

耶利,那家伙会死吗?

诗人吗?领主大人的判决是绝对的,他将在日后被处刑吧?

基斯朗得到无可动摇的回答,手指微微加重力道。

耶利也许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变化。

您后悔吗?

不,我只是想到,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真正想杀人。

基斯朗喃喃低语,了谁差点夺眶而出,他连忙忍住。

怎么了?明明是自己获胜,他却有种做出无可挽回之事的感觉,仿佛踏入无法回头的地方。

他胸中充满了不明所以的感情,吃不下也睡不着。

所以基斯朗才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耶利静静地坐在旁边。

一阵夜风拂过,吹起耶利的黑色卷发。他突然低喃着:

夜晚不好。

你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什么?

夜晚会培育不安,黑夜是魔物。可是,没有一个黑夜不会天亮只要天一亮,一切就会消失,心情,状况也会跟着改变。虽然绝望不会消失,但总有一天会变淡。

你其实很乐观?

谁知道呢?我曾无数次诅咒这个世界,甚至期望黑夜永不黎明,可是这个愿望却没有实现。天一定会亮现在我把这个事实当成希望,仅仅如此而已。

你真傻,基斯朗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他喝了一口豆茶,茶里明明有加糖,味道却异样苦涩。

那滋味大概就像这般苦涩。

基斯朗仰望天空。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广大惊人的夜空,风声如呻吟、如威吓般的呼啸着。

夜色深沉,但基斯朗并非孤独一人。他身边有耶利,身上还盖着佣人洗好的毛毯,在不久的将来也能和父母自然地产生关爱之情吧?

即使像黄金般灿烂的日子在不知不觉间掺入了铁锈味,只要还活着,人生就会继续下去。

自己应该会比一般人更早变成大人,一辈子都无法走上正途吧?他有这种想法。

您有何吩咐?

一旁的耶利以充满信赖的声音问道。

他已决定好该说的答案。

基斯朗悄悄压下最后一丝孩子气回答:

待在我身边等待黎明。<div>

最新小说: 光宗耀明 民国:王牌飞行员 大明江湖我可死亡回档 重生之我在剧组加点拍戏 从雇佣兵到战争之王 知否:我是皇太子 天上掉下个牛魔王 我的姑父是朱棣 洪荒:吾冥河,以杀证道! 华娱之女明星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