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姊姊就算看到街上的不良少年打架,也会冲上去阻止。」
「唔,只身对付体格在自己之上的敌人,看来你姊姊颇擅长战术。」
「嗯也不是那样,该说她是有勇无谋还是太过草率呢」
「总而言之,我对你姊姊的性格深感兴趣,见不到她真是太可惜了。」
「是啊」
「对了,你所谓的不在是什么意思?」
牧本的心抽痛了一下。
「一般来说,这是生离死别的婉转表现。」
「原来如此,语言还真是复杂。」
看来九门好像了解了。
「各位,英雄秀就要开始啰~~!在这之前,可不可以先跟大姊姊约法三章呢?」
台上的主持人以亢奋的声调试图带动现场的情绪,即使来客稀少仍然努力不懈,还真是敬业啊,牧本在心中暗暗钦佩。
「话说回来」
「嗯?」
「银河刑警贝武夫是个怎么样的故事?」
「嗯内容出乎意料地艰深。」
「不是给儿童看的节目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小时候却完全看不懂故事内容。」
就在此时,旁白开始响起。
──吸收各式各样的有机物、无机物,再使其产生异变的宇宙胞子格兰戴尔。
为了保护地球免于格兰戴尔的威胁,被派遣到地球的液态金属生命体赫伦汀。
大宙翔今天也要与寄生在他体内的赫伦汀同心协力,以银河刑警贝武夫的身分作战。
「原来如此。」
九门在原地直盯着舞台说。
穿着戏服的演员们站在高处摆出帅气的动作之后,在舞台上灵活地演出战斗戏码。
「虽然是擅自邀你来看的不过九门同学,你喜欢这种表演啊?」
「我十分感兴趣。」
「是吗?太好了。」
节目进行到最**。
为了对抗格兰戴尔以及保护贝武夫而出现的历代银河刑警和英雄们,在克服一时的内部不和后,总算到达万恶根源的面前。
但是在大首领「格兰戴尔之母」放射出的邪恶波动影响下,英雄们显得痛苦不已。
「各位,贝武夫陷入危机了~~!大家快点大声呼唤他吧~~!」
现场一片沉默,实际称得上客人的只有克绮和牧本两人而已。
「贝、贝武夫」
牧本小声地喊道。
「不喊大声一点他是听不到的!」
九门睁大眼睛大喊:
「贝武夫!」
他把拳头握紧,用力地喊:
「贝武夫!」
牧本也跟着提高声量高喊:
「贝武夫~~!」
不知不觉间,应和的声音逐渐增加,原本在睡觉的上班族,以及在第一排、手持照相机的年轻人们也加入声援的行列。
「贝武夫!贝武夫!」
呼唤英雄的声音响彻寂静的游乐园。
倒在舞台上的英雄就像是被这股声音注入力量般,拼命地向前匍匐爬行。
「怎么了?号称历代银河刑警中最强的你,就只有这点程度吗?」
「贝武夫!贝武夫!」
贝武夫伸长手腕,用指尖将掉在地上的银河剑勾回来,再将它当作拐杖撑起身体重新屹立在舞台上。
台下的观众一阵欢呼。
「我绝对不会让这片草木共生的大地、还有鸟、兽、鱼、人等世间万物被你同化的!」
贝武夫使尽全身的力量呐喊:
「银河剑银河烈光斩!」
就这样,恶势力被消灭了,四周响起胜利的欢呼。
就在主持人宣布签名活动即将开始的时候,两人站了起来。
牧本轻轻叹气。
「我认为剧情并没有你说的复杂」
「因为这是英雄秀,所以剧情好像也修改成小孩子也看得懂的内容。」
「那么实际的故事剧情又是如何?」
「嗯那时候我还小,所以没什么印象。」
牧本开始努力回想。
「主角虽然身为正义之士,但是平时是个很普通的人。」
「普通的概念是」
「就是指他并不强悍,而且也和一般人一样有许多烦恼。」
「也就是说他的精神方面与常人无异吗?」
「你比较喜欢这种剧情吗?」
「我还没看过原作所以不清楚不过刚刚的表演我觉得很有趣。」
「太好了。因为是给小孩子看的表演,我怕九门同学会觉得无聊。」
「所谓的适合儿童观赏,指的就是善恶分明的故事。我认为要是眼前有一个正义之士需要我的声援,只要能帮上他的忙,那么要我叫多大声我都乐意。」
「这样啊。」
「声音不过只是声音,还是需要更直接的支援,但是一切还是要从言语开始。呼叫对方名字为他加油,对他而言就是无比的助力了,我觉得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有必要记得这件事。」
「嗯。」
牧本是这么想的。
人们用嘴巴夸奖,用表情背叛,用无言的视线诉说心情。
但是正因为眼前这个人不懂得察言观色,所以他只能用语言表达,用耳朵聆听。
也因此他才会比任何人更重视言语。
笨拙又正直的个性,加上些许的顽固,就成了九门克绮这个人。
「总而言之这是个新奇的体验,谢谢你。」
「不、不客气。」
「接下来要去哪里?」
「咦?我来决定吗?」
「牧本同学比我更了解约会的知识吧?所以我认为现在应该征询你的意见较为恰当。」
「嗯第一次约会通常是由男性主导的唷。」
「这样才普通吗?原来如此。」
九门皱起眉头,似乎正在全力思索该怎么做才算「普通」。
而他归纳出来的是牧本无法想像的结论。
「不好意思。」
九门出声叫住一个正好路过的清洁员,由于客人稀少、垃圾量也不多,但是老人仍然尽责地在干净的道路上打扫。
「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的笑容里充满沧桑。
「会来游乐园的,我想应该都是家族或是情侣」
「是、是啊。」
「若是情侣想要增进两人的关系,哪种游乐设施较为恰当呢?」
错失穴嘴机会的牧本只能一脸尴尬地在旁看着。
「这个嘛,虽然云霄飞车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我个人觉昨摩天轮比较适合。」
「摩天轮是吗?真是太感谢了。」
九门向老人行了礼之后转向牧本。
「唔,果然向专业人士询问是最正确的选择。如果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往摩天轮前进吧。」
「说、说得也是。」
牧本一边露出笑容,一边祈祷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会太僵硬。
-8-
「这就是摩天轮吗?」
九门仰望着伫立在前方的建筑物,这似乎最近才完工的,老朽程度比较不严重。
摩天轮的车厢缓缓地回转到最高点之后下降,然后又重新上升,给人象征着某各事物的感觉。
如果将云霄飞车比喻成游走于生与死的边缘,那摩天轮就是轮回,仿佛在有限的时间内,将人类的一生缩放于此。
有点偏离主题了。
「不好意思,两张成人票。」
九门拿出钱包准备付钱。
「我有点事想请教。」
「啊,好的,请说。」
年轻的女服务员点点头。
「先前我向这里的工作人员询问过,想要加深情侣关系的话」
牧本扯了扯九门的袖子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听说摩天轮是很适合的设施。」
「再怎么说游乐园都是个吵闹的场所,想要悠闲地共度两人时光,选择这种安静的地方是最好的。」
「原来如此。」
「向您推荐透明摩天轮。」
「非常感谢你的帮忙。」
道过谢以后,九门从她的手中取走门票。
「好了,牧本同学,你叫我有什么事?」
「那个算了,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不过还是会令我在意。」
「其实是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为什么?」
「因为刚刚的问题太直接了」
「原来如此,是我破坏了气氛吗?但是他们是接待客人的专家,没有必要客气。」
「是我会觉得不好意思!」
「为什么?」
「因为你说我们是情侣。」
「我们今天不就是设定为一对情侣吗?而且你之前也说过:『情侣不会在意他人眼光的』。」
「我们是才刚交往不久,会在意这些小事的情侣!」
「原来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顾名思义,透明摩天轮的车厢天花板和地板都是透明的,因此视野十分辽阔。
附带一提,椅子并不是透明的,所以没有被偷窥的危险。
「我们已经坐上摩天轮了,接下来只要悠闲地共度两人时光吧?」
「应、应该是吧?」
「具体来说,该怎么共度呢?」
「就、就是看看风景、聊聊天之类的。」
「还有,那个窗帘是作什么用的?」
九门扯了扯挂在窗户上的窗帘。
「那、那是」
「唔,让我试着推理看看。这个窗帘是用来遮蔽外来视线,而搭乘摩天轮的游客又是以情侣为主,所以这是为了让情侣可以遮蔽车厢内的所作所为而设计出来的。」
牧本的嘴巴像金鱼一样开合不已,而且连耳根子也都染成一片红。
接着下一个场景令她惊叫失声。
「九门同学,你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我正在拉上窗帘。」
「为什么!」
「我们不是情侣吗?而这个窗帘是为了情侣设计的。」
多么正确的理论,九门用着充满成就感的表情回答。
「话、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算了,就顺其自然吧,牧本心想。
将窗帘拉上之后,车厢内变得一片昏暗。
「其他还有什么情侣会做的事吗?我对此并不熟悉,希望你能提出一些建议。」
九门将脸靠过来询问。
牧本好不容易将杂念全部赶出脑中后,支支吾吾地回答:
「像、像是聊天之类的。」
「是吗?有什么话题?」
「只要是跟对方有关的都可以吧」
「既然如此,那我」
牧本屏气凝神等待九门的下一句话。
「我想知道有关牧本同学姊姊的事。」
「冬姊的事!?」
「没错。听完你刚刚的描述,她似乎是个相当有趣的人,另外也可以知道关于你孩提时代的种种。」
「呃、嗯。」
「当然,我并没有侵犯他人**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不用勉强。」
「不、不会。冬姊她啊」
牧本将眼睛闭上,开始回想关于姊姊的往事。
-9-
在记忆中,我总是抬头看着冬姊,会这样做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们的年纪差了五岁,不过冬姊的个子本来就很高。
在我出生之后没多久,妈妈就因病去世了。
另一方面,负责照料妈妈的爸爸也感到心力交瘁,巨额的医疗费用和失业成了他最大的负担,现在我多少能够了解爸爸当时的感受。
但是,对那时的我而言,「爸爸」这两个字跟「恐怖的人」是划上等号的。
「或许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憧憬绘本里的幸福家庭。」
「原来如此。可是这和牧本同学的姊姊有什么关系?」
因为从「恐怖的人」手中保护我的正是「冬姊」。
「有一次,爸爸在我的面前将绘本撕掉,那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姊姊真正生气。」
那时候我才五岁,冬姊十岁。
绘本的内容是在讲一个海豚家族里的小海豚迷路了,它在一路上遇到了各式各样的鱼类,最后和家人团聚的故事。
我对绘本里出现的「妈妈」十分在意,于是年幼的我问爸爸,为什么我们家没有「妈妈」。
对爸爸而言,这想必是个残酷的问题吧。
爸爸一把抢走绘本,那撕裂声至今仍残留在我的耳里,年幼的我只能号啕大哭。
目睹这一幕的姊姊
她生气了。
姊姊举起拳头全力往爸爸挥去。
接着她对爸爸又打又踢,甚至用头撞。
爸爸只是将已经举起的手又放了下来,抓住姊姊的肩膀将她推开。
忘记流眼泪的我阻止想再度冲上前的姊姊。
看见这副景象的姊姊一边喘气,一边轻轻地抚摸我的头。
「真是个坚强的人。」
「坚强可以这么说吧。她总是和男孩子一起玩耍,一点也不像个女生,除了棒球和足球外,她也很喜欢看英雄影集。我一直很仰慕这样的她。」
「仰慕?」
「对,我希望自己长大之后可以成为跟姊姊一样的人。」
「唔,看来你是失败了。」
「等、等等,你这么说太过分了!」
牧本在狭小的车厢内猛然站起身。
「依我所见,牧本同学不像是会和男生一起打棒球或踢足球的人,这不就是一般人所说的有女人味吗?虽然我也不太确定。」
「说、说得也是。」
牧本不禁苦笑。
「该怎么说呢,我想成为一个见义勇为、可以尽力完成自己做得到的事的人。虽然没有办法像姊姊一样总是勇往直前反正做法不止一种。」
「我懂了。这样的话,你和你姊姊就十分相似。」
看见九门诚恳的眼神、听见他真挚的话语,牧本知道自己正被他深深吸引。
她赶紧转移话题。
「那么,换你告诉我有关小惠的事情了。」
「那倒是没问题只是时间好像不多了。」
他们从窗帘的缝隙看向外头,好像快要到地面了。
「还有什么是情侣会在这里做的事呢?」
「接吻。」
说出来了。
一不小心说溜嘴了。
牧本羞得连忙用手遮住脸。
「我、我只是就一般情况举例,不是真的想跟九门同学」
「你所说的确实是可能发生的情形,正好也符合现在的处境。」
九门同学又将脸靠了过来,我知道这是他认真说话时的习惯,但是两个人在狭小的车厢内独处,还是会忍不住去胡思乱想。
「惠也说过接吻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
「嗯、嗯。」
牧本点头之后才发现这是在自掘坟墓。
「当然,我并不是想勉强你,只是做为参考而询问。」
就在九门要坐回座位上时,牧本握住他的手。
「九门同学,你喜欢我吗?」
她从那双温暖的手上得到勇气。
「如同我先前所说,就人际关系而言我对你抱有好感,但是现阶段仍然不带有恋爱方面的情感。」
「闭上眼睛。」
「嗯?好的。」
牧本吸了一口气,身怀必死的觉悟。
──我的嘴唇就快要和他重叠在一起了。
我闭上眼睛、调整脸的角度、身体稍微向前倾。
克绮闭上眼睛的脸看起来好纯真、好令人怜爱,我看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才回过神。
明明只有些微的距离,感觉却是如此遥远。
还差一点。
胸中好像有某个发烫的东西鼓动了一下。
这推了犹豫不决的我一把。
唇上传来一道非常柔软的触感。
受到惊吓的他想要往后退,但是脸颊被我用手捧住,无法逃开。
也许是为了kang议,九门同学将嘴张开,虽然理由不太一样,不过我也跟着张开嘴。
唾液流进彼此的嘴里。
明明只有嘴唇和舌头在互相接触,但是那股美妙的感觉却蔓延到全身。
我无法相信自己正在侵犯九门同学的嘴唇,并且吸吮他的舌头、吞下他的唾液。
九门同学开始挣扎,他只要用他粗壮的手腕微微抵抗就可以将我推开,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
为什么不推开我呢?我想一定是因为他很温柔吧。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又抽痛了一下,但是我也更加喜欢九门同学了。
所以,我松开我的手。
两个人深深吸了几口空气。
一直老老实实地闭着眼睛的九门眨了两三下眼睛之后说:
「我无法理解你刚刚做出的行为。」
「我喜欢九门同学,可是九门同学没有对我抱持相同的情感,所以刚刚只是我单方面跟你接吻,九门同学并没有错。」
「原来如此,真是有条理的说明。」
「我只是学九门同学的方式说话,这样的解释你可以接受吗?」
「十分清楚。」
接着九门又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
「好奇怪的感觉。唔,或许恋爱的情感本身也具有某种意义吧。」
看到他的表情,我不禁笑了出来,我和他就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相视而笑。
虽然时间不长,但是直到我们坐的车厢抵达地面、服务人员过来敲门前的数秒钟里。
我的确沉浸在幸福之中。
-10-
「牧本同学,你的脸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好红。」
「不、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那可就难说了,说不定和先前的身体不适有关。」
「咦?不是那样」
在话说出口的同时,我的脚步突然有些不稳,看来是我的身体希望九门同学扶我吧。
「唔,状况似乎不是很好,你先回家吧。」
「嗯~~好吧。」
「再加上还有那个连续杀人案件,我送你回去会比较安全。」
「谢谢。不过现在天色还很早,不会有事的。」
「牧本同学现在是病人,不需要那么见外。所以,你要不要让我送你回家呢?」
请你送我回家。
我很想这么说,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还是不用了,我有些事想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是吗,我明白了。」
九门点点头。
「那我可以陪你走一段路吗?」
「当然可以。」
牧本高兴地点头。
-11-
「哥哥,你回来啦。」
九门才刚打开公寓的门,惠马上就跑出来迎接他。
「你回来得真早。」
「是啊,因为我没有去学校。」
「为什么?」
「因为牧本同学邀我去游乐园。」
「喔、喔,这样啊。」
九门上到二楼,走向自己的房间。
「那、那你们做了什么事?」
「我们在研究有关恋爱的种种。」
九门边说边打开房间的门。
他正想要踏进房间的时候,惠伸出手牢牢抓住九门的制服。
「你可以把手放开吗?」
「在我放开之前,可以请你先告诉我什么是『有关恋爱的种种』吗?」
在惠充满笑容的脸上,散发出连克绮都可以感受到的凌厉气势。
九门克绮的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张桌子以及床铺。
两人并肩坐在床上。
「我该从哪里说起?」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说来话长。」
「你先试着说说看。」
「万物运行,太阳的熵(注:熵是一种测量在动力学方面不能做功的能量函数)不断增加,反观地球的熵却不断地在减少。这样的差异造成各式各样的自然现象,影响生物的活动」
惠紧盯着我,然后深深吸气,缓缓吐出。
这叫做深呼吸,听说有压抑高涨情绪的效果。
「我的话让你不高兴吗?」
「没有,只是我问的方式错了。我想向哥哥问有关牧本姊姊的事。」
「这样啊,一开始这么说就好了。」
「嗯,说得也是。」
「牧本同学,她是我们班的班长,也是除了峰雪之外,班上少数会与我进行接触的人。」
「也就是说,她是哥哥的朋友。」
「没错。」
「为什么她今天会邀哥哥去玩呢?」
我一五一十地将早上牧本满脸通红的事,以及想送她回家却跑去游乐园的事全部告诉惠。
但是一说到「模拟恋爱」的部分,惠的态度马上就出现明显的变化,具体来说,就是她咬牙切齿地握紧放在膝盖上的拳头。
「牧本姊姊说她喜欢哥哥啊」
「嗯,她说她对我抱持着恋爱的情感。」
「那哥哥是怎么回答她的?」
「我说我无法理解什么是恋爱。」
「然后呢?」
「我们坐上摩天轮后开始聊天,并模拟恋爱中的一环──接吻」
「咦?」
「她叫我把眼睛闭上,所以我就照着她的话做,接着她就亲过来了。」
「后来牧本同学的脸越来越红,我判断她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于是想要送她回家,可是被她拒绝了。」
惠突然闭起眼睛数数,似乎正在集中精神。
「哥哥有好好拒绝牧本姊姊吗?」
「拒绝?拒绝什么?」
「哥哥,这种情形一般来说叫做告白。若是有人向你告白了,要就接受,不然就应该明白地拒绝对方。」
「接受什么?」
「那个就是关于往后的交往,两人之间的关系之类的」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世上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规则,虽然没有写在书上,但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就是气氛。
这已经是常有的事了,九门也早已习惯这些事情,所以他相信惠说的话。
「唔,我确实没有明确地拒绝她的印象。」
「牧本姊姊真是可怜」
「会吗?」
在九门的眼里,牧本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怜,反而很开心的样子。
可是气氛的传达力往往是无远弗届的,也许是惠看出他没察觉到的气氛吧。
即使自己是无意的,伤了她的心是事实,那么就必须做出补偿。
「我该怎么做才好?」
「当然是赶快去见她,并且向她道歉啊。」
「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我觉得这种事当面说会比较好。」
「我知道了。总而言之,只要将牧本同学提出有关缔结恋爱关系的申请,以具体而明白的理由否决掉就可以了吗?」
「嗯大、大概就是这样,可是」
「可是什么?」
「就是那个尽量温柔一点。」
「怎么样才算温柔?」
惠想了想后微微露出笑容。
「哥哥就是哥哥,我觉得你只要将想讲的话说出来就好。」
「我知道了,我会照做的。」
「慢走。」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惠却好一阵子不肯放开克绮的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