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毅的情况很不好,哪怕打了点滴,半夜还是烧起来了。
好在还有半瓶二锅头,夏之意此刻也顾不得避嫌了,让邵瞿直接将他给扒光了只剩下一条短裤,屋内开着暖气,并不是那么的冷,可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莫毅却还是忍不住的浑身战栗颤抖着。
仿佛从骨髓深处骚动起来的冰冷,让他难受极了。
他虽然眼睛闭着,却感觉到有人在往自己身上涂东西,他甚至能够清晰的听见身边女人的声音,那是一种区别于军营里哪些女人的柔美嗓音。
军营里的女人,说话的语气,多是一些坚硬的,强势的。
可这个女人的声音却温温柔柔的,带着暖意,哪怕着急,都透露着一股子温柔的问道。
感觉冰凉的水渍不停的涂抹在额头,脖子,腋窝,掌心,脚心,偶有几次,女人的指腹摩挲到他的皮肤,让他感觉痒痒麻麻的。
夏之意看着床上脸色潮红的青涩男人,忍不住的嘟了嘟嘴巴:“你们军队里面的孩子都是这么大的么?”
莫毅才二十岁。
十八岁进部队,进去就被邵瞿带走了,现在二十岁的天龙营成员。
怎么看也算是年少有为了。
“他是部队里最小的,不过今年还会来一批人。”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退了,上来的人自然要培养自己的亲信了,好在,莫毅他们几个他基本都已经带出来了,没什么可遗憾的。
夏之意抿着唇,看向莫毅的眼神中带上心疼。
她和莫家的几个孩子都不太熟,莫甘很小的时候就去帝都外祖家里读书去了,莫家的二少也是很小就进了不对,这个莫毅,之前一直在国外长大,回来后就直接跟着邵瞿进了部队。
可以这样说,莫家的三个儿子,大院里恐怕谁都不熟悉。
这个莫甘就这样直接的空降到了a市的政治系统,成为了一匹谁都不知道什么颜色的马儿。
二儿子之前是邵瞿的副官,据说受伤后从天龙营里退了出来,跟着洛明渊后面直接换了军区,他离开后,莫毅就回来了。
如今想想,恐怕这个莫家的人,才是头脑最清醒的。
莫毅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他们俩在旁边照顾了一整夜,夏之意趴在床边直接睡着了,倒是邵瞿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当夏之意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了。
“咳咳咳”就在夏之意进卫生间洗漱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邵瞿连忙将房门给关了起来,脸色凝重的走到门口,刚准备开口询问是谁,就听见外面震天撼地的哭声,小孩子尖锐的哭声让在清晨的时候显得格外的刺耳。
他连忙将房门给打开了,外面挺拔的男人黑着一张脸,怀里抱着一个哭闹不休的小包子。
正在洗漱的夏之意听见外面的哭声,当下脸都不洗了,直接擦了擦嘴巴就急匆匆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当然也没有忘记将房门给带起来,毕竟陆齐铭并不知道莫毅的存在。
苏铭一看见夏之意就忍不住的撇了撇嘴,他一早起来看见睡在身边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爸爸,最近和夏之意睡习惯的他吓得不轻,再怎么懂事也只是三岁的孩子。
所以,陆齐铭一大早黑着一张脸的抱着哭闹不休的苏铭来敲夏之意的房门。
只是,看见穿着睡袍的邵瞿时,原本就漆黑的脸色瞬间更加的阴鸷起来,不加掩饰的愤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紧绷极了,偏偏邵瞿毫无所觉得,一把从他手里接过苏铭软绵绵的身子。
熟练的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苏铭被邵瞿抱在怀里,抽泣了几声便停止了哭泣,只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依旧可怜巴巴的看着夏之意,看的夏之意心软成了一片,连忙伸手从邵瞿的怀里将孩子接了过去。
“你怎么一大早过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窝在夏之意怀中的苏铭,乖巧的不像话,所以夏之意也就没想到孩子闹的这茬上面去。
陆齐铭暗暗的瞪了一眼她怀里的罪魁祸首,俊朗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倦容来,走到沙发边坐下,一向整齐的头发竟然也垂落几率发丝,和平时的严谨比起来多了几分的不羁,嗓音低沉:“我半夜就想过来了,他闹了一整夜。”
被夏之意抱在怀里的小小身子不由得颤了颤,显然对自家爸爸的语气有些恐惧。
夏之意不由得更加的恼怒了几分:“他还是个小孩子,正是最敏感的时候,你的语气会让他给你不同的反应,如果他哭的话,一定是因为你太严肃了。”
陆齐铭:“……”
天地良心,他昨天晚上算是这么多年来最温柔的一次了。
这熊孩子居然还觉得他的语气不够温柔。
陆齐铭瞥了一眼,随即微微皱眉,却还是忍下了心底的怒意,想要伸手摸一摸苏铭的脑袋,却只看见孩子微微颤抖的身子,只得收回手,掀唇淡淡道:“我已经拿出了三十年来最温柔的态度了,之意你知道的,我的脾气一向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