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氏去阿哥所看了六阿哥,带着夕颜,卫微和小安子一行人回永和宫去。
前些日子,康熙跟前的小侍卫隆科多向康熙提出请求,希望能够要了德嫔身边的宫女卫微,康熙向来尊重乌雅氏的意见,于是便问了乌雅氏。
乌雅氏想了想,说道:“在臣妾眼里,卫微不是宫女,而是妹妹。这件事,还得让臣妾问问她本人的意愿才好。”
乌雅氏私下里问了卫微,但卫微却是不愿意的。卫微哭着说道:“让我离开姐姐,我宁愿去死的。”
“傻妹妹。你总有一天要离开姐姐,出宫嫁人的呀。”乌雅氏说道。
“可是……我不愿意嫁给他……”卫微边哭边说,“他是佟国维的儿子,是佟佳氏的弟弟,佟半朝权势那么大,我嫁过去只是做妾的命,受尽白眼和欺负,我不要。”
乌雅氏便去回了康熙,说明原因,不愿把卫微嫁给隆科多。
隆科多听了康熙的话,便起誓说一定善待卫微,还说愿意娶卫微为正房,绝不会委屈了卫微。康熙被隆科多烦得没办法,只好再到永和宫问乌雅氏。乌雅氏听说隆科多如此痴情,倒也觉得把卫微嫁给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一直希望能给卫微找一个好婆家。
可是卫微死活不肯,哭着说道:“那些大富大贵之家的公子哥,那个不是三心二意的。现在我年轻,他觉得我好,把我讨了去。有朝一日,我年老色衰了,他还不是丢开我,再去找别的女人。姐姐,你是最疼我的,不要把我弄到那冷漠无情的豪门大院中去。”
乌雅氏觉得卫微的话也有道理,于是便对康熙说,这件事先搁着,缓一缓。只要是乌雅氏的话,康熙向来是听的。于是隆科多只好忍着相思之苦,跟一群狐朋狗友在京城的花街柳巷瞎混。
天气很炎热。天空万里无云,呈现一片蔚蓝色。日光直直的照下来,影子在脚下也喘着热气。乌雅氏走着走着,忽然想到,若是那个隆科多也是如纳兰性德一般的人,卫微就不用愁了。她这么想着,便想自己亲自去瞧瞧隆科多是个怎么样的人,于是便带了太监和宫女往乾清宫走去。
漫长的宫巷,太监宫女纷纷低着头走路,不言不语地。远远的,一个太监领着新进地八旗秀女走过来,见到乌雅氏。赶紧退到路旁请安。
乌雅氏想起了自己刚进宫的时候,也是顺着这条宫巷。一步一步地走进皇宫这个深渊。她看了这群秀女一眼,她们是八旗秀女,进了宫就出不去了,一辈子老死宫中。皇上只有一个。能被皇上宠幸的秀女又有多少呢?纵然是有了名分,但又有那么多钩心斗角的事。宫里的女人都是苦命之人。
那些秀女低着头,一脸青涩地模样。乌雅氏微笑着向她们点了点头,带着太监宫女从那队秀女旁边走过。她忽然觉得一个秀女很面熟。回过头看了一眼,又想不起是谁。这世上想象地人多了。是我弄混了吧。乌雅氏心里想着。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
康熙正在召见大臣,乌雅氏不便进去。她站在殿外。带着太监和宫女们等了一会儿。一个小侍卫从汉白玉石阶走上来。看见乌雅氏。赶紧跑过来打着千儿请安。
“奴才给德嫔娘娘请安。”这个小侍卫满脸堆笑,两颗圆圆的眸子溜溜地转着。
乌雅氏不认识他,歪着头想,这个小侍卫是谁。
他见乌雅氏一脸的迷茫,便笑道:“奴才隆科多,祝娘娘和两位小阿哥万福金安。”
原来他就是隆科多。乌雅氏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他不过是个少年,看上去似乎比自己还小了三四岁。一双小眼睛贼亮贼亮的,似乎有打不完的主意。乌雅氏见他虽然向自己请安,但却偷偷的瞥着卫微,心里觉得他不太正经,但面上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她有点厌恶这个隆科多,不想跟他多说话,眼看着隆科多躬身站在一旁,一边说着奉承话,一边偷看卫微,又是一阵厌恶。
这时李德全从殿里出来,躬身向乌雅氏请安,问道:“娘娘是要见皇上吗?”
乌雅氏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顿了顿,又说道:“李公公,皇上在忙吧?不要跟皇上说我来过了。”
“扎。”李德全躬身说道。
乌雅氏瞥了隆科多一眼,心想,幸好我没有答应把卫微嫁给他,这样的人终究会让卫微吃亏的。她不想理会隆科多,但是碍于佟半朝的面子,于是对他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行了数十步,乌雅氏回头见隆科多进到殿内去了,便悄悄地对卫微说道:“幸好没有把你嫁给他。我看他不像是正经人。”
卫微笑了,点了点头,说道:“姐姐也这么觉得吧。我当初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挺滑头的。”
乌雅氏说道:“妹妹,你放心,姐姐会给你找一个好婆家的。浪客^中文-.lk不会委屈了你。”
夕颜站在她们身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晚上康熙去永和宫,乌雅氏便一口回绝了隆科多的提亲。但她没有说自己对隆科多的厌恶,只是说让人看了八字,隆科多的八字与卫微相克,因此才不能成亲。康熙听了这话,也只好作罢。
夏日里白昼长,乌雅氏便为六阿哥做一些针线活。身边的人都说,六阿哥的东西自然有针线上人去做,何必烦劳娘娘呢。但乌雅氏就是喜欢给自己的儿子做东西。康熙也笑称自己比不上儿子,乌雅氏有了六阿哥,就不再给他做东西了,只给六阿哥一个人做。乌雅氏听了,笑着威胁康熙,要拿针去刺他。
这日,乌雅氏坐在同顺斋坐在针线活。夕颜在一旁陪着。
小安子走进同顺斋,躬身说道:“娘娘,有位小主想见您。”
“小主?”乌雅氏想了想,可能是新进的八旗秀女吧,可是自己跟那些八旗秀女也没有什么来往,“让她进来吧。”说罢,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理了理衣裳,走到锦座前坐了。
一个八旗秀女走了进来,乌雅氏一看,就是那日自己觉得面熟的女子。她是谁呢?乌雅氏想到。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她?
这个秀女行了礼,乌雅氏让她坐了,夕颜又奉上茶。
“德嫔娘娘。”这个秀女欠了欠身,说道,“娘娘一定不记得我了吧。说起来,娘娘还是我的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