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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夜问(1 / 2)

 傍晚六点多,天色已经泛黑,半个月亮斜挂在天边,很是明媚,算算日子,已经是农历七月廿日了。.

传说中很Hgh的军训拉歌即将开始,篮球场上各连队伍已经各就各位,到处都是嗡嗡嗡的吵闹声。

乔山费老大劲收拢好队伍后,大声命令道:“十三连的同学都有了!立正!前后一米、左右半米间隔,向右看齐!立正!坐下!”

干净利落地叠腿做好,耳边却传来“刺啦”一声轻响,我迷惑地左右瞻望,向旁边的常子问道:“怎么回事?是谁的裤子蹦了?”

常青儒一脸淡定,答道:“不是老衲的,不会是?仁兄你的裤子撑了吧?”

我吓了一跳,悄悄伸手向身后摸去,喜道:“哈哈,阿弥陀佛,贫道安然无恙~”

正探头探脑搜寻着那个倒霉孩子,前头的杨洋转过头,面颊通红,一脸的尴尬,轻声说道:“秋暝,别找了,是我……”

我张大嘴巴,低头一瞅,嘴唇立刻变换成一个大O,我的神!好大的口子,绿叶中还透着一抹红艳……

一直很淡定的常大才子苦苦地忍住笑意,嘴角挂着奇怪的弧线,轻声问道:“我说杨大将军,今年又不是你的本命年,你咋穿红裤衩呢~”

杨洋满脸郁闷,答道:“个人兴趣爱好,不行么!还笑!这旮人这么多,等会咋办哈,你们快给我想想法子啊,大不了,回去我把特产都贡献给你们。”

我伸手拍了拍那健硕的肩膀,出主意道:“莫紧张,等会儿你把上衣脱下来绑在腰上,围住不就得了?”

杨洋如获珍宝,说到做到马上动手,在连长乔山和旁边同学们诧异的眼神中,坐在地板上快速地完成了一系列的高难度动作。

在我的示意和比划下,乔山也搞懂了什么状况,也不去点破,转过头大声说道:“现在同学们手上都发到了歌词本了吧?那现在我们开始学歌,你们跟着我唱第一首——《送你一枚小弹壳》!”

“你问我什么是战士的生活,我送你一枚小弹壳。它曾经历过风雨的洗礼,也吹响过一支短歌。战士的生活就是这样,有苦有乐有声有色。战士的生活就是这样,有苦有乐有声有色……”

很有军旅特色的歌曲,满是战士奉献的精神和报国情怀。虽然大家伙几乎都没听过,似乎连长的音也不是很准,但新生们直着嗓子随着乔山嘹亮的歌声大声地跟唱着,一丝丝莫名的豪情在心底油然而生……

“……战士的本色就是这样,无私奉献报效祖国。战士的本色就是这样,无私奉献报效祖国。-----报效祖国!-----祖国!”

一曲终了,乔山带头鼓掌,而后夸赞道:“不愧是大学生哈,带了一遍就能完整唱下来,很好……”

这边正说着,突然一阵急促的哨声响彻整片篮球场,乔山立马站起,侧耳认真听着通知,然后转过头对我们说道:“我们教官要开例会,我至少要走开一个钟头,你们呆在这里唱歌跳舞做游戏都行,但不准擅自离开球场,各班代表要管束好本班同学!”

说完,乔山带着其他连队的教官向球场外跑步奔去。球场一下子变得更加嘈杂,人声鼎沸,新生们都拉着要好的姐妹、哥们坐到了一起。

挂着“短裙”的杨洋在与李博雅以及其他班的代表们紧急商议后,“施施然”走到篮球场中央,示意大家安静点以后,大声说道:“我们都是十三连的兄弟姐妹,为了培养三个班同学间的感情,我们几个代表商议后决定,今夜我们不分彼此,大家一起联欢吧!唱歌的、跳舞的、讲笑话的,都表演给大家看,能给大家伙带来快乐的就是好同志!好的,由哪位美女、帅哥带个头?”

球场西侧的男生不知道在谁的带头下整齐地呼号着:“女士优先!女士优先……”

女生那头叽叽喳喳一阵后,李博雅被唯恐不乱的林大小姐和几个二班的女生们推上了前台。忸怩一番后,李博雅深吸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我唱歌不是很好听的,大家不要笑话呀,一首电影穴曲,希望大家喜欢……”

“我问佛:为何不给所有女子羞花闭月的容颜?

佛说:那只是昙花的一现,用来蒙蔽世俗的眼……”

想起了什么,我马上掏出手机拨了某男子的号码……

“洞幺,洞幺!某女子在唱歌,你?要不要~”

“洞幺明白!马上!”

立马挂掉电话,林骢二话不说,在同学们惊诧的眼神中,飞也似的跑走了。

“骢哥咋啦?跑这么快?是不是憋的?”

林骢同寝的某位仁兄摇了摇头,认真道:“不可能,没看老大接了个电话么?我猜,肯定是会相好去了!”

“嗯嗯,有道理!老大就是老大,这么快的速度……”

我坐在最后一排,一眼便看到了在场边喘着粗气的十三同学。悄悄地走了过去,碰了下林骢的肩膀,轻声笑道:“呵呵,我的情报是不是很值?”

林骢的双眼紧紧盯着篮球场中央,盯着轻吟浅唱的、他的“女神”,用鼻音答道:“嗯……”

“我问佛: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佛说: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一首婉转动听的歌谣结束了,留下一大片掌声和叫好声,还有我耳边的一声长叹……

我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双苦涩的眸子,拍了拍林骢削瘦的肩膀,我说道:“咿咿呀呀的,很好听的嘛,看不出来她还有这手。”

林骢低头踩着草皮,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道:“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这歌叫《我问佛》,出自电影《苦恋千年》……”

“嗯?苦恋千年?”

捏了下我的手掌,林骢转身离开,只留给我一个苦涩的背影和一句苦涩的“谢谢”……

回到球场中央,杨洋煽情地大声问道:“李博雅同学唱得好不好?”

“好!”

杨洋憨厚的一笑,接着说道:“那,我们男生是不是该有所表示了呢?哪位帅哥给男生带给头?”

场下的裤衩和小贱起哄道:“那就帅哥你呗?”

看着大帮男生女生大声地叫嚣,杨洋拍了下脑袋,道:“行,那我给大家打一套长拳吧!”

刚坐回原地的我,眼见杨洋同志拉开架势就要开耍,慌忙喊道:“喂,将军,你的裙子很漂亮嘛!”众人望着杨洋拉风的行头皆是大笑。

意识到了什么,杨洋赶忙收住拳脚,“我去啊,裙子!差点就丢人丢大了!”反应过来,杨洋抱拳一笑,说道:“呵呵,这身军装还真是不适合,这样吧,我唱首《沧海一声笑》,会唱的同志们跟我一块嚎哈。”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这歌大家再熟悉不过了,男生们也跟着一块嚎啕起来,这将军还真有发动群众功力哈。

“江山笑,烟雨遥,淘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一边跟着大伙哼哼着,常青儒怡然自得地用手机登QQ,今天加了个好友,提示的申请信息只有俩字——《诗经》。常青儒满是好奇,会是谁呢?巧不巧,刚好那人也在线,资料显示是个女生,昵称为“茗柳”。

灰白:“你好?《诗经》?”

茗柳:“嗯,《诗经》!还有《卜算子》!还有8月31日那趟火车!”

常青儒马上想起了什么,嘴唇张着也忘了唱歌,这妹儿不正是火车上那位“拉链门”的女主?一时间,常青儒都不知道该发什么过去了。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领着男生们嚎完了《沧海一声笑》,迎着热烈的掌声,杨洋总算松了口气,一眼瞥见知道自己“内幕”的常青儒同志正望着手机屏幕发痴,杨大将军气从心中生,喊道:“我们班的常青儒同学今晚特意带来了吉他,大家说,要不要让他表演一番哈?”

常青儒吓了一跳,慌忙直起脖子,在起哄声中辩解道:“喂,将军!那吉他是我傍晚时在旧货市场淘来做装饰的!”

杨洋恶狠狠地盯了常子一眼,邪恶地笑道:“呵呵,小伙子还有点羞涩嘛,掌声在哪里?”

看着百来号人鼓着手掌望着自己,常青儒没了耍赖的勇气,只得藏好手机,站起来紧张地说道:“那个啥……同志们呐,能不能给我两首歌的时间,让我好好准备下,我紧张啊!”

杨洋痛快地击了下掌,道:“好,就这么定了,下面轮到女生了。”

望着常子从篮球架下取回吉他盒,我笑道:“呵呵,看不出阁下这么‘烧包’啊?早有准备哟?”

常青儒一坐在地上,小心地取出吉他,闷闷地答道:“烧包个屁啊!我真的是在旧货市场淘来玩的。得了,得了,你也别笑我了,让我想想唱点啥好呢?”

向那位“茗柳”回了句“抱歉,有点急事,十分钟后聊”,而对方马上回了张笑脸,常青儒松了口气,看来对方并没有记恨自己的意思。也没认真听接下来两轮的表演,常青儒把吉他平放在膝盖上,左手抚额,右手托着下巴,眯着眼睛思索着什么。

据说,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也是一种美的艺术品。望着常子沉思的模样,我深以为然,此男子的气质还真是与众不同,忧郁中掺夹着无以名状的脱然,真希望常大才子能带给大家别样的惊喜。

十分钟后,常青儒同志终于上场了,也不知道他是嚣张还是紧张,只见他低着头走近场地中央,也不和大家伙招呼便一把坐在地上,扶了扶镜框,眼睛撇向天边的半个月亮,自顾自地调弦,酝酿着感情。

四下里皆是一片寂静,似乎都在安静地等待着什么。坐在离我不远处的萧麻衣会心一笑,嘟囔道:“嗯,不错不错,不愧是我选出来的人才!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吉他半遮面呐!”我伸脚点了下他的,小声说道:“你得瑟啥!别吵吵,让老二好好酝酿酝酿。”旁边的老四——彬舞也拉了拉麻衣的袖子,示意噤声。眼见常子就要动手了,萧麻衣停止了品头论足,也乖乖地当起了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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