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段老回过头附在洛不易耳边轻声说了两句,然后就见洛不易把蹲在地上生闷气的嵇长歌拉了起来,直接问道:“你可见过那老汉的娘子?”别看他与段老吃了人家老伴儿做的菜,可那都是屋主老汉端上来的,其老伴儿是个什么样子他们二人都没见过。
嵇长歌冷冷地看了一眼洛不易,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吗?做梦!”
洛不易翻了个白眼,对段老道:“睡觉!”自己不再搭理嵇长歌,径直躺了下去。
自己主子的话段老自然不会违背,乖乖地躺到了床上去。
可有些人你越不理他他反而越是来劲儿。
“老汉的娘子原本应该是个十足的美人儿,身段玲珑,面庞精致,便是放在青州那种大城市也是少见的漂亮。如果她真是你们所说的春女的话,那么那些买过春的男子还真的是艳福不小!”嵇长歌平躺在床板上,声声不断。
在如此声音下洛不易自然是睡不着的,只好眯着眼,隔着段老问道:“原本?也对,你之前喊道老太婆来着,怎么,现在上了年纪了?”
嵇长歌仿佛是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也忘了回答洛不易的话,只是路唇不对马嘴道:“洛不易,你知不知道与我在一起多危险?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人族,如此你还要将我带在身边?”
“你不是人族我早看出来了,本来带你在身边是想看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想来你也不会轻易告诉我。”洛不易坦然道,要不是对嵇长歌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他才不会带着他呢。
嵇长歌并未修炼有他心通,所以洛不易的想法他也不知道,说实话,如果不是冥冥中觉得他此次离开行宫为的就是与洛不易此人相遇,而且隐隐怀疑自己修为的消失怕是与洛不易脱不了干系。
在这时,正房里传出靡靡之音,三人齐齐呸了一声。
明明老汉妻子都年纪大了,还会有人前来买春,关键是那老汉竟然还并不在意,任由自己的妻子晚节不保。
洛不易,段老,嵇长歌,三人中也就洛不易年纪最小,但曾“逛”过花满楼的洛不易对这种声音可算不上陌生,但怎么听怎么都有丝丝闷声哼叫在其中,以至于洛不易不禁纳闷,那事儿真就那么好?
没一盏茶的功夫,那屋里重又风平浪静,洛不易心想,那来此买春之人应该从那正房出来了。
可等了半天也没能听到开门之声与送客之声,心中不泛起了嘀咕,这还过上夜了?
原来屋主老汉都是骗他们的,什么银两多找不开,什么迫不得已的好人儿,统统都是假话,能让自己娘子与买春者共度一宿,老汉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既然安静下来了,他们也就能入眠了,连嵇长歌都没能忍住困意睡了过去,只是临睡前嘟囔了句:“能活着已是万幸,何苦再多求?”
看,妖魔圣主越来越像是个人了。
而院里,龙马望向正房的一双墨眼闪过一道金黄。
一夜无话,洛不易结结实实睡到了大天亮,连段老都少有的睡了个饱觉。而嵇长歌,在洛不易与段老都清醒了也没能醒过来。
也就是洛不易两人不知道嵇长歌的身份,不然肯定要对妖魔充满了不解,这就是他们的圣主?如果是这样的话,人族简直胜利在望。
主仆两人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这时日头刚起,清晨还略带有一丝潮气,却凉凉的直入心扉。
龙马依然酣睡,只不过趴卧在地上的姿势实在不像个四蹄牲畜,倒像条看家护院的大犬,当然,是家里招贼也唤不醒的那种看家犬。
“两位早啊!”屋主老汉自正房走出来,与主仆两人打了个招呼,脸上神情与昨日半夜的深沉截然不同,一脸的老实朴实。
段老应了声早,洛不易也同样,不过有意无意朝正房看了一眼道:“今日我三人就走,还多谢老人家照顾!不知尊夫人可在?我等想向其辞行,以表昨日赠饭之情!”思之再三,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打算探究一番。
诧异地看了眼自家主子,段老心里泛起嘀咕,要知道自家主子平时最讨厌麻烦,凡事能省则省,能简就简,今日为何主动要与人辞行?莫非是想见识一下所谓的春女?
屋主老汉当然不知道主仆俩的心思,闻言乐呵呵道:“行吧,我请夫人出来!”
但老汉还未转身之际,一道沙哑声音响起。
“不必了,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