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如雪赞叹一声“借得梅上雪,煎茶别有香,也只有清清小姐如此的雅人,才能煎出如此香的妙茶……”
林清清望着梅如雪俊逸超群的面容,脸上带起淡淡的红晕“公子如果喜欢,不防多饮几杯?”
那祥表哥却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两位远道而来,想必幸苦,不如在寒舍休息几日?”转头向表妹道,“清清,如果你中意风月楼的厨师,不如今晚就请他前来一展厨艺,为两位接风洗尘?”
对于那位祥表哥的公然叫板,林清清脸上露出一丝羞恼神色,但却笑道“表哥既然如此上心,清清自当尊从……”
那表哥刘祥笑了笑,眼中却闪过一线冷芒。
梅如雪望了望安公公,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慢慢咀嚼着送上来的精美糕点,仿佛这样的糕点他一世没吃过一样!梅如雪看见他那自得其乐的样子,忽然之间想拿一把铁锤敲下他那雪白的牙齿!
梅如雪与安公公被安排在一间清雅幽静的客房休息,这客房坐北朝南,通风干爽,窗外是一片桃花林,暗香阵阵,再远处,却是一个深幽清洌的大湖,竟占地百亩有多,林府就建在湖边上。
问过仆人,才知道此湖名叫青月潭,深不可测!
虽是家宴,酒菜却极丰盛。那刘祥的脸已经给酒催红,他望着林清清同梅公子有说有笑的神情,眼睛稍稍有点发红。
林清清今日打扮得明丽动人,一身简单的粉蓝色绣暗花对襟短袄,下衬七彩流光百折裙,髻侧别了数只珠花,皆是用大粒珍珠串制而成珍珠发出淡淡的柔光,远远看去,林清清似乎整个人都坐在光辉中一般。
梅如雪望了望身边坐着的安公公,很奇怪如此好吃的他,在满桌佳肴的时候,只是浅尝了几块**烧鹅,就放下筷子,就正倨而座,见梅如雪望过来,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一般,笑了笑“主菜还没有上呢!”
梅如雪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又去和林清清谈诗论文,林清清虽出于青州县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县城,却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见闻也广,并不似一般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梅如雪过目不忘,博闻强记的夜叉头脑,也只能勉强不失面子……
正谈笑间,一青衣奴仆指挥小工在大厅中央堆起了梨木树枝,树枝上架起极大的铁架子,挂起一个小油锅,燃起篝火。一位四十来岁的汉子沉着脸走上来,撸起的手臂上横七竖八的挂着很多伤疤,有深有浅,纵横交错。
眼见梅如雪望着那汉子手臂的伤痕,林清清笑着解释“这位阴大师的手臂上的伤痕是在青月湖打鱼时,被一条青龙鱼咬伤的,听说,他跟这条青龙鱼搏斗了一日一夜,最后斩了这条青龙鱼的头上岩岸,并在当时京城举办的食神大会上以‘龙飞凤舞’这道山珍海味一举夺冠。那些伤痕曾经让京师最好的大夫看过,但始终没有效果!”
正说着,那阴大师指挥小工将一片极大的芭蕉叶子包裹着的一条三尺长的大鱼放在旁边的梨木桌上,手持一把极锋利的小刀,点头向客人行礼,却不说话。
刘祥笑吟吟的望了望梅如雪几人“不知几位喜欢鱼身还是鱼尾,让阴大师为几位开台?”
梅如雪不明所以,问道“刘公子,难道阴大师要现场烹饪?”
刘祥面带笑意“青龙鱼是我们青月潭的特产,别处都是没有人,鲜美无比,阴大师所做的这道菜,是用完整的芭蕉叶将整条鱼包裹起来,在梨木树枝燃起的篝火上燎干。叶子干了,里面的鱼只有七分熟,那鱼还能张着嘴吐气呢,客人看中哪一块鱼肉,当场割下来,入油锅一炸,再蘸上酸辣酱汁食用,这种做法最大限度地保留了活鱼的鲜香,入口时五味俱全,下肚后只留鱼的清香,这种吃法只有在我们青州县才有,梅公子与安公子,在京城,恐怕还没有吃过吧!”